不然,何以得见这心心念念的一幕呢?
一向执掌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此时却像是手足无措的小孩一般,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
林七言看他那副模样,使劲憋着笑。她拎着手中的长笛,抵到唇边,欢快悠扬的曲调缓缓而起。
熟悉的韵律落在了祁竹溪耳边,让他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认得那调子——
大周女子出嫁时的喜乐。
他的七七,要嫁给他了。
祁竹溪手心冒出细汗,呼吸都在发紧,狂跳着的心脏似乎就在嗓子眼处,堵塞了他的一切言语。
他再也看不到其他,所有心神全都痴痴地落在了那抹红色身影上,沸腾的爱意再也克制不住。
他终于不顾一切地奔向了他的爱人。
可在花海中落脚的第一秒,长风骤起,花海摇曳,刹那之间无数散着荧光的蝴蝶自四面八方而来。
它们像是天外来贺的宾客,勾缠着喜乐,掠过祁竹溪,在林七言身后聚集成硕大的一团,瑰丽得如同高挂星空的圆月。
喜乐仍旧在继续,一路直抵高潮,极致的欢喜似乎响彻在了整个天地间,积蓄到顶点的时候,聚集起来的蝴蝶像是飘飞的花瓣骤然四散。
悠扬的曲调也忽然戛然而止,在漫天清辉中,林七言奔向了愣在原地的祁竹溪。
她一双凤眸亮得不可思议,唇边的笑狡黠轻快,被蝴蝶簇拥着而来时,整个人漂亮得像是个小仙子一样。
四月一日,祁竹溪接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七七……”
他轻轻低叹着,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时瞳孔都因为彻骨的兴奋而诡异的扩张微颤。
“我的七七,好喜欢……”
他大口喘息着,重复着胸腔中装不下的欣喜,脸颊上的红晕糜烂得像是喝醉了的人一样,唇边高高翘起的笑容更是带着病态的狂热。
林七言被他紧紧的按在怀中,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由附悲传来的兴奋已经足够让她知道祁竹溪究竟有多兴奋了。
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开心,仰头看着他,声音娇软得简直甜到了人骨子里。
“祁竹溪,一岁生辰日快乐!!”
“生辰日?”祁竹溪顿了一下,这才从狂喜中找到几分理智,想起今天的确是他的诞辰。
“长安说你从来不过。”林七言抱着人娇憨地笑着,“那从今天开始,我来给你庆祝好不好。”
她朝着他眨了眨眼,“恭喜我们祁醋坛!现在,你是我的祁一岁啦!”
脆生生的声音砸在祁竹溪的心尖上,简直让他整个人都幸福到晕头转向。
“嗯,是七七的,我所有一切都是七七的。”他声音急促,看着一身红裙的林七言喉咙干渴,却不敢开口提上一个字眼。
他怕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更怕戳破现实后失去面前的一切美好。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祁竹溪反复地告诉自己,似乎想要借此压抑住飞快膨胀而出的奢望一样。
可林七言哪里看不出他的忐忑与期待,她弯着眉眼笑,拉着祁竹溪跨入花海。
“你怎么都不问我要生辰礼呢?”她晃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娇气。
祁竹溪颤了下眼睫,喉结滚动了一下后才温柔至极地说道:“七七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林七言挑眉,“堂堂摄政王,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凑过去,笑得灿烂如阳,声音轻快的问着他。
“祁竹溪,你愿意娶我吗?”
“轰”的一声,祁竹溪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轰然炸开了无数烟火。
他笨拙地张了张嘴,手脚都在发麻,整个人甚至被狂喜冲击得回不过神来。
林七言看得好笑,心中酸软成一团。
她第一次瞒着师父孤注一掷,不论后果结局的放肆,她不知晓未来,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后悔。
但此时此刻,她愿意成为祁竹溪的新妇。
她垂眸拿出自己临时做的红绳,拉过祁竹溪的手,勾着唇角,声音轻缓地念着祝词。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月圆花好,欣之燕尔,将海枯石烂,指鸳蝶而盟。”
白嫩的指尖映衬着那抹红色时,几乎美得惊心动魄,轻柔而坚定的将红绳系到了祁竹溪的左手腕上。
待打上死结的那一刻,祁竹溪的呼吸猛地粗重了起来,长眸中的红意被水雾浸染。
“七七……”他哑声喊着她,小心翼翼地弯腰,珍而又珍的在她脸侧印了一个吻。
他接过剩下的另一根红绳,学着林七言,将之在她左手腕处打上死结。
两人的目光皆灼热滚烫,流淌在其中的缠绵爱意似乎要让人脊骨都软下去。
祁竹溪将人揽到了怀中,生怕自己眼底的痴狂会吓到人。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辰礼。”他叹息着吻上林七言。
温柔而克制的亲吻近乎于虔诚,炽热的情意似乎比今晚的月色还要醉人。
待许久之后,祁竹溪才拉开了一些距离。
“七七,回去后我们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