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林七言眼睁睁地看了一场刀光血影的朝堂争斗。
上座的祁竹溪从始至终屹然不动,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最后甚至当堂斩杀了兵部尚书钟案。
鲜血喷溅在地上的时候,所有质疑怒骂的声音都消匿得无影无踪。
一袭玄色长袍的祁竹溪微微压着长睫,眉尾溅着血迹,长眸淡漠无波。
立在血泊之中时,妖孽诡谲得如同踏上人间的恶鬼一般。
他浅浅勾着唇角,睨着上座表情极差的祁浮筠,嗓音低沉慵懒。
“结党营私,谋逆意欲叛乱,陛下说说,这该不该杀?”
眼中一片寒凉的祁浮筠笑意极冷,“自然。”
祁竹溪闻言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那漫不经心的意味听得林七言一阵激灵。
她面颊上漫上几分红晕,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动得厉害。
不太自然地从祁竹溪身上移开目光后,她微微蹙着眉。
附悲的作用真是太恐怖了。
这般想法还未从脑海中消逝的时候,祁竹溪忽然来到了林七言面前。
他一言不发的禁锢住她的手腕,强势的拖着人便往外走。
林七言一时不查被拽了一个趔趄,瞪着祁竹溪的背影有些生气。
“你干嘛?”
“回家。”祁竹溪头也不回的答道。
林七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回你家呗,你拽着我干嘛?”
祁竹溪没有说话,反倒是回头瞥了一眼。
目光扫过面色极冷的宋景钰和笑意浅淡下去的江遇后,他忽然停下了。
林七言还以为他是把话听了进去,谁知那人忽然腰身一弯,竟然将她给抱了起来。
大步往外跨的时候,甚至不忘将林七言的脸埋入自己怀中,连给旁人看一眼都吝啬。
气氛似乎比先前还要安静上数倍,仿佛如今这般场面比青天白日见鬼差不了多少一样。
林七言也被吓了一跳,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被祁竹溪给塞上了马车。
“祁竹溪……”
林七言话才打了个开头,进来的祁竹溪便一把将她的面具给扯掉。
他眸色幽深,眼底中的情绪狰狞而戾气横生,没给林七言说话的机会,便倾身吻住了她。
唇间的热意烫得林七言愣神了一下,一不注意便被祁竹溪给撬开了齿关。
他吻的强势而热烈,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吞吃殆尽一般。
暧昧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一同落在林七言耳边时,羞得她耳尖发红。
加之附悲的作用,两人几乎都要陷进这场情热里了。
“不……不可以……”林七言嗓音软得像是掐得出水来。
一双凤眸春意潋滟,面若桃花,她迷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竹溪,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祁竹溪眸中的欲望翻涌如浪潮,他克制地喘息了一声,抱紧林七言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为什么?”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细听之下甚至有几分委屈。
林七言呼吸也有些不稳,被祁竹溪这样一问忽然卡了一下壳。
“呃……就……就不太合适啊。”她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可祁竹溪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声音里压着羞恼。
“那夜你……的时候,怎么就合适了?”
林七言顿了一下,心下忽然不合时宜地起了些逗趣的心思,奇怪地追着问:“什么那夜?我怎么了?”
“王七七!!”祁竹溪猛地抬头,咬牙切齿的问她:“你是不是忘了?”
林七言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他,“忘了什么?”
“二月十七日!你与我……你与我……”
林七言面上的神色更茫然了,“与你什么?”
“与我有了夫妻之实!!”祁竹溪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林七言都听到了外面刀剑落地的声音,一瞬间竟有些兵荒马乱之感。
她看着眼前又气又羞的祁竹溪,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许笑!”祁竹溪耳尖上的红意漫延到了脸颊上,气急败坏地捂住了林七言的嘴。
可后者却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随后手心湿滑的触感一闪而过。
惊得祁竹溪小小地低呼了一声,飞快地挪开了手,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瞪着林七言。
“你……”那份湿热的触感似乎仍旧附在皮肉上,祁竹溪心若擂鼓,挪开目光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骂道:“不知羞。”
林七言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伸手将祁竹溪的脸给扳回来,揶揄道:“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不然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随意撩拨别人,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坏死了,王七七。
祁竹溪垂下眼睫,有些生气的不去看林七言。
“抱歉啦,刚刚只是逗你的。”
林七言坐了起来,晃着脚丫侧头看向独自生闷气的祁竹溪。
“宋家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没想清楚事情的原委。
谁知生气起来的祁竹溪幼稚得很,头一扭,闷声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