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见鬼了般目瞪口呆。
尤其是宋明文,在认出林七言后心底是掩都掩不住的狂喜。
那日当众骂他的仇他都还没来得及报呢,现下就迫不及待地找死了。
呵,到底是自大愚蠢!
反倒是一旁的长安,心里面一片死水般无波无澜。
他看着他们王爷侧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心道,小场面小场面,又不是没见过。
“冷静下来了吗?”
林七言甩了甩手,平静的看着脸侧向一边,眉眼阴翳死寂的祁竹溪。
她像是看不到旁人那瞠目结舌的表情似的,犹如对牛弹琴般又解释了一遍。
“第一,那夜把我抱走的是我二哥。”
“第二,来的路上我就跟你说了一遍我为什么会帮萧羡打马球,你是一个字都没听呀。”
“第三,我真的嘴都快说干了,那就是一个意外,你来慢一步都看不到的意!外!”
林七言着重强调了最后那两个字,恨不得当场把写附悲的书糊在他脸上。
“现在可以跟我好好的说话了吗?”
祁竹溪眼睫狠狠颤了一下,回头时却不经意和宋景钰对上了目光。
向来端方克制的镇国大将军缓缓扯出了一个笑,似是在嘲讽。
看吧,你们南辕北辙,你永远在被动,祁竹溪。
真是她手中的一条好狗。
面颊上那火辣辣的痛感像是锥刺在他脊骨上的尖刀,好像要彻底碾碎他的自尊一般。
他仿佛又回到了幼年,被狞笑着的女人生生塞进木箱中,在窒息的恐惧中哭嚎,耳边却尽是大笑。
“傻子!哈哈哈哈哈傻子原来是会害怕的!”
是啊,傻子不仅会害怕,傻子他还会……发疯啊。
祁竹溪唇边的弧度逐渐裂得诡异,瞳眸中透不进一丝光芒。
他眼睫轻轻垂着,看着林七言的眸光诡谲病态得像是恶鬼一般。
“我什么时候不会好好说话呢?你不就是要救宋景钰吗?好啊。”
他猛地伸手掐住林七言的后颈,将人拽到面前后压近她的唇边。
他暧昧的轻笑着,吐露出来的字眼却森冷血腥无比。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可好,若是你能为他证明清白,我便放了宋家上下,若是黄昏时不能……”
“那我便当着你的面,一点点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碾碎他的血肉尽数喂狗!”
林七言听得头皮发麻,可祁竹溪却仍旧不停下。
他紧紧禁锢着人,偏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尖。
浅色的长眸空洞寂寥,含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他在她耳边轻叹。
“这般,还算是你的乖狗吗?”
林七言瞳孔猛地缩紧,不待她说话,祁竹溪便漠然的转过身。
“禁军听令。”
肃穆沉冷的将士瞬间凌冽了神色,长刀整齐划一地杵地,垂首单膝跪向祁竹溪。
“将宋家所有人押入大理寺等待审判,任何人不得探视,既然有人要求三堂公审,那便审又如何。”
这话才落,旁边的赵金花便哀嚎出声。
“殿下开恩呐!我们一家三口可是功臣,与宋家那豺狼虎豹可不是一边的,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大周的事情呀!”
宋天也哭得可怜,帮腔道:“对啊殿下!我冒了极大的危险才揭露了这般丑事,求您开恩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
祁竹溪垂眸看着他们,眼底皆是深不可测的浓重恶意。
在诸般目光之下,他忽然笑了笑,“好啊。”
“既是功臣,那理应赏赐。”祁竹溪目光落在宋景钰身上,缓缓道:“宋家的家产,够吗?”
赵金花三人面上溢出狂喜,还未等他们假惺惺的推辞一下便听到一声反驳。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谁都没有资格处理宋家的财产!”
宋明文一听,狠狠地剜了一眼林七言,心里面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骂了一遍。
多管闲事的贱人!
祁竹溪淡淡地瞥了一眼宋明文的那双眼睛,面上没什么表情。
“王七七,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是不是让你忘记了我是谁?”
林七言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个笑。
“要不等晚上一起赏赐呗。”
祁竹溪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无波无澜:“你是要宋景钰现在死,还是宋家的财产现在给?”
“那还是给财产吧。”林七言见没余地,答得比谁都快。
她想着到时候查清楚按理说也拿得回来。
当然前提是祁竹溪不会再发疯。
这件事肯定是有蹊跷,而且还和她关系不浅。
林七言抱着从祁竹溪那里拿过来的所谓“证据”,心头先前的迷惘找到了些头绪。
怪不得不痛不痒的陷害她可以算计到位高权重的将军府。
可在大周,谁还能比祁竹溪更位高权重呢?
于他而言,对一个底蕴不厚的功臣之家动手,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而已,一切只是取决于他愿不愿意罢了。
而她便是他愿不愿意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