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先前说话说得最脏的那个太监面前,将他的下颌接上后笑眯眯的问:“你知错了吗?”
那太监眸中的怨恨一闪而过,但胸口的疼痛叫他变化得极快。
“错了,姑奶奶,我……”
“啪!”林七言勾唇,眼底的笑意恶劣。
她摇摇头,“不对。”
“我……”
“啪!”又是一巴掌,同一力道打在了同一位置。
林七言眉眼弯弯,似是苦恼道:“还是不对。”
那太监脸颊高高肿起,油光水亮的模样叫人看了就知道有多痛。
他哆嗦着身子,在极致的恐惧之中灵光乍现。
“奴婢罪该万死!求殿下恕罪!”
额头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林七言满意的直起了腰身。
她如法炮制的将其余几人下颌重新接了回去,笑得尤为和蔼可亲。
“来吧,诸位。”
林七言指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她的薛怀知,悠悠说道:“他何时满意,你们何时停下。”
“若是不愿,缺胳膊断腿的死在哪个角落我可保证不了啊。”
这话一出,瞬间将几人吓得面无人色,哭嚎着朝薛怀知“砰砰砰”的磕头。
薛怀知哪里见过这架势,瞬间连眼睛都缩到了被窝里面。
但却没有叫上一声停。
直到几人额头鲜血淋漓,面色一片惨白后林七言才一人塞了一颗药丸。
“十日一次的解药,再胆敢欺辱你们主子,那就等着变成一块烂肉吧。”
又勒令他们把属于薛怀知的东西都尽数还回来,林七言才稍稍放过了人。
“喏,这个东西拿好,谁再欺负你你就放它去咬人。”
她将解药和一个精致小巧的蛊盅塞给薛怀知,随后随意坐在脚踏处仰头说道:“咱做个交易呗。”
悄悄摩挲了一下还带着她温度的蛊盅,薛怀知温温柔柔的“嗯”了一声。
林七言懒洋洋地倚靠在床边,掰着手指头的跟他算。
“你体内有十种毒素需要解决,而且因为部分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不能轻易打破。”
“但是呢,你很幸运。”林七言得瑟的拍拍胸脯,“你遇到了我,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竭力推销着自己,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薛怀知,嘿嘿傻笑。
“我可有钱了,而且还有点小名声呢,巫蛊圣手你听过没有?”
薛怀知对上那生机盎然的小表情时心口狂跳。
他缩成一团坐在床上,将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中,小声的“嗯”了一下。
过后又怕林七言觉得自己冷淡,急忙轻声补了一句。
“嗯,我知道的,巫蛊圣手……”
他移开目光,第一次夸人带来的羞怯让他声音都细小了下去。
“……很厉害。”
林七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面前这漂亮的人儿真的很像一棵含羞草。
又可爱又好玩的。
“也不是很厉害。”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随后她仰头看着薛怀知,很认真的说:“我帮你解决你身上的毒,你每七天给我一点点你的血好不好?”
在遇到薛怀知以前,林七言怎么都想不到人中了寒毒之后竟然还可以存活下来。
而且这寒毒还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吧。
这简直完美契合了那医书残卷上的要求。
薛怀知却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决,他带着活了二十二年,对此早就麻木了。
但答应下来,他或许……
可以和她多见几次,也或许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和她当上朋友。
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再三克制,薛怀知才让自己的点头不会显得那么急迫。
林七言高兴地晃了晃身子,环顾了一下清苦的环境,瞬间决定要给自己的新朋友收拾一番。
良好的居住条件才是健康的基础!
是以她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偷偷摸摸的从三师姐那拿了一堆药材。
临走前见马车底箱里还有一床未曾用过的蚕丝被,轻薄绵软,但极为保暖。
林七言心神一动,用新床单将它一裹,甩在背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往回赶。
薛怀知住的偏僻,今夜的守卫又都是集中在了长乐大殿那边。
所以林七言才敢一次性带那么多东西回去。
但在路上又估摸着早春天气冷,有炭火在的话薛怀知就不会那么冷了。
她这一寻思,又吭哧吭哧地绕了个方向奔往惜薪司。
好不容易趁着人不注意,拿片金叶子换了包炭后有惊无险地退了出来。
但最后还是弄出了些动静,惊得林七言不要命的狂奔。
翻上墙躲在树影后才免了那场危急。
林七言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时丝毫没注意手上的炭灰。
她艰难地爬下墙,左脚才试探性的点到地时,一道略微惊讶的声音便忽然落在了她耳边。
“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