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言一直警惕着,在察觉到有人过来羁押她时心下有了判断。
来者果然不善。
她眯了眯眼,灵活矮身后踹翻了拽住她的人。
抽出腰间的长笛,尖戾的音调才出来时周遭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异响。
阴冷的嘶鸣叫人听了脊骨发寒,不过转瞬的时间,铺天盖地的黑蛇便从黑暗中游曳而来。
泛着冷光的蛇瞳盯着祁旭峰等人,那场面极为震撼,又透露着无尽的诡异。
“啊!!”惊恐的尖叫刺破长夜。
祁旭峰更是被吓得腿脚发软,转身就要跑。
可在慌乱之中跑了两步后却发现了些许异常。
虽然那些黑蛇恐怖且数量众多,可游曳的方向却逐渐变得怪异。
像是歪歪扭扭的醉汉找不到路一样,似乎只是气势汹汹模样骇人罢了。
祁旭峰大喘着气,惊惧之中尚且还有一丝理智。
他定了定心神,忽然灵机一动,拽住旁边的一个小厮猛地推向蛇群。
“啊!不!不!救命!救我!!”
那小厮惨叫出声,可实际上那些黑蛇只是从他身上路过罢了,好像不知道那里有个人似的。
甚至在小厮挣扎时轧到它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众人提着的心又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原来是只纸老虎啊。
虽然场面依旧毛骨悚然,但又没什么危险,祁旭峰歇了的色心又重新敲锣打鼓。
林七言的确只是吓唬人的,因为她五感尽失,无法准确驱使蛊蛇。
正在她以为人已经被吓跑了的时候,有人按住她的脑袋狠狠往着墙上一砸。
“砰”的一声,温热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
头昏脑涨之际,林七言手中的长笛被人抽了去。
“小贱人!敢吓本世子?呵,真要叫你瞧瞧本世子的手段!!”
祁旭峰笑得阴冷,叫人绑了林七言,丢到马车上后扬长而去。
另一边,胖乎乎的熊蜂路过一处阁楼时,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轻轻拢住了它。
“蜜糖?”
妖孽俊美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栏杆上,狭长上挑的眸子中带着懒洋洋的倦色。
就连低喃着熊蜂的名字时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只是在瞧见蜜糖身上绒毛沾着的血后,他的所有怠懒瞬间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幽沉暴烈的戾气。
小九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会给蜜糖喂血。
叶渡呼吸微窒,放出锦袋中的银蝶后迫不及待地跟上了它。
小九的血很特殊,即使只需稍微一点,也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到被炼化过的蛊虫。
蜜糖被他放了出去,因为他知道,那是找师父的。
紧跟着银蝶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处烟柳巷的墙上瞧见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银蝶小心地落在上面,触角眷恋地摩挲着。
叶渡见到这一幕后脸色骤变,翻涌而出的杀意让他面色都有些狰狞。
他眉眼沉溺在阴影里,声音像是夹杂了冰渣一样戾气冲天。
“临渊听令!”
沉冷的语调砸在地上的时候,无数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死士背着双剑出现在了巷子当中。
他们垂首单膝跪地,凌冽的杀气犹如出鞘的利刃。
叶渡指尖点上那片鲜血,垂着的眸子黑沉如恶鬼。
“找到抓了九小姐的人,然后……”
“……灭门!”
——
另一边,林七言脑袋昏昏沉沉的。
附悲的蛊毒还在继续,她像是被闷在狭小柜子里的人一样,窒息绝望感如影随形。
祁竹溪……
“世子,这人诡异得很,能驱使那种东西,怕是……”
快到厉王府时,祁旭峰的贴身小厮犹豫地劝上了一句。
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祁旭峰骂骂咧咧地打断了。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本世子也要办了这小娘们!管她如何,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她在咱们手里。”
祁旭峰不耐,马车才停下来就将林七言扛在了肩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享受美人。
只是才踏下马车走了没几步,紧闭的朱红大门忽然从里面拉了开。
明亮的灯光豁然而起,两列侍卫从院内直直护到了府邸门口。
整齐划一的血煞之气吓得祁旭峰一个激灵。
反应过来之后他心下一紧,拔腿要跑时却正好遇到了被簇拥着出来的男人。
他浅笑悠然,温雅和煦地如同一块暖玉。
可落后他一步的厉王却白着一张脸,腿肚子都还在打着颤。
像是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般。
江遇视而不见,笑得如沐春风,“今夜叨扰……”
他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陪着笑脸的厉王皮都绷紧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谁能预料到几年前的旧案如今又被这位给重新翻了出来。
甚至还查到了他的头上,他拼死捂着的那些东西都差点在今晚被他给揪了出来……
旁人都说这大周丞相温文尔雅,可实际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