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外扬,就怕群众帮忙。
容栖去宾客盥洗室换好新礼服,刚回到棠园,就看到宾客大厅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还隐隐有啜泣声传出来。
她和厉屿森对视了一眼,继续往里走。
围着的宾客们看到厉屿森居然也来凑热闹,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容栖跟着他走到了最前面,定睛一瞧,地上居然躺着刚才在阁楼见过的那两个女孩!
样子比之前还要惨,跟在泥里滚过一圈似的,一边哭一边用裙子紧紧地捂着脸!
容栖惊呆了。
这才是名场面吧,杀人诛心的那种!
对这些名媛而言,社死比死可怕多了!
是哪位圣诞老人送的好礼?
顾临知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她也出身顾家,把事情闹到台面上丢了顾家的脸,顾家不会放过她。
容栖好奇地抬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表情可疑的人,直到目光转到远处的角落。
楚辜行和她的视线猛然对上,并……对着她比了个yeah。
“……”
她人麻了。
容栖很确定,那双精致漂亮但透着幽光的欧式大双眼,此刻盯着的人就是她!
吓得她立马攥紧了厉屿森的胳膊!
厉屿森感觉到了,轻轻地将手腕往身前带了带,然后缓缓扶正眼镜,看向楚辜行。
楚辜行脸上恶劣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嘴角还跟着撇了一下,坚强地坚持了三秒钟后,他厌烦地掏掏耳朵,转头看向别处。
这局眼神杀,胜负很明显。
容栖松了口气,凑近厉屿森小声问:“是他干的吧?”
厉屿森没证据,不轻易下结论,
这时顾家的佣人出现了,一句废话没说,直接将两个姑娘抬走。
看样子是想冷处理。
容栖以为事情到这里算结束了,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就当看热闹。
结果没过多久,一个佣人专程过来找她,说:“打扰了,程小姐,我家老太太有请。”
容栖还没来得及开口,厉屿森便问:“什么事?”
佣人是认得厉屿森的,见这位贵客竟然亲自开口询问,连态度都更客气了,详细地解释说:“家中出了些小事,老太太想弄清是非原由,有人称程小姐是目击者,所以老夫人想请程小姐过去问几句话。”
容栖:“……”
本女配不想掺和。
厉屿森淡定地继续问:“谁说程小姐是目击者?”
佣人沉吟了几秒,还是回答了:“楚少爷。”
“……”
容栖现在想打死那个中二病!
厉屿森并未觉得意外,只说:“我同程小姐一起。”
佣人自然不敢拒绝,带着他们二人去了梅园。
还没进正堂,就听到两道哭诉声——
“妈,不是我护短,临书亲口跟我说,就是临知把她推下楼的,临书摔下去之后,临知还用脚踩她的手和脸!那孩子,身上好几个地方骨折,脸上也全是伤……我知道家里孩子多难免会闹些矛盾,但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什么闹矛盾?我看就是临知想独占风头,才故意把临书和临页推下楼,这样就只有她一个人能陪您在寿宴上出场!这丫头仗着您偏袒老三,从小就独得很,样样都要争最好的,欺负了别人还惯喜欢摆出一副委屈样!临页伤成这样,这口气,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也咽不下!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
容栖撇撇嘴。
看来顾临知在顾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等进了屋,一抬头,便看清了里面的形势。
年近八十的顾老太太,须发已经全白,面容垂老瘦削,但眼神锐利气势十足,坐在正堂唯一的一张古董梨花木椅上,冷然不语。
她的右侧,坐着两个打扮风格迥异的富太太,一个穿着杏白色竹枝纹样旗袍,正拿手帕沾着眼下的泪,一个穿着紫红色丝绒旗袍,怒目冷笑。
至于被指控的当事人顾临知,则一个人站在正堂中央,不紧不慢地开口为自己辩解。
“奶奶,伯母的指控,我一个字都不认。有些话很难听,我知道我这个小辈不应该说,但奶奶您心里清楚,我一点也不想嫁人,更不想像个商品一样被你们展示出来待价而沽,所以寿宴这个亮相机会,我根本不屑去争,更不会多此一举伤了两个姐姐,反过来给自己找麻烦。”
顾老夫人听完,依旧未动声色。
佣人走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里面的人知道“目击证人”来了,都直直地望向容栖。
顾临知也是。
她的眼神在容栖身上停住,又在厉屿森那边转了下,有点疑惑地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