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伪警察局。
周宇一见徐来找自己:“得,准没什么好事。”
“一张空白良民证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徐来递给他一包上好的西湖龙井。
周宇推回去:“现在查得严,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那我去废纸篓里随便拣一张。”徐来还真拔腿就往外走。
周宇拗不过他,也清楚他怎么有此一说。
户籍科每天总有几张写错废掉的良民证,给他一张这样废弃的良民证,以后万一东窗事发,查到自己头上,自己也能有推脱之辞。
于是周宇拉住他:“一张废纸,不要劳烦来哥亲自去拣,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即可。”
徐来微挑了一下眉头,不置可否。
很快周宇又进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废弃的良民证,又找了一个信封装好:“给!我堂堂警察局长,还给你当了一回贼,你这下满意了?”
周宇想起刚才去户籍科,刚从门口的废纸篓里拣出来一张废弃的良民证,揣入怀里,就有户籍警察出来。
一见是他,赶紧又是敬礼,又是阿谀奉承了一番。
这也难免,自己可是他们的局长......
“是你自己要当贼的。”徐来看看时间不早:“晚上,我请你去保罗酒吧喝酒。”
周宇一脸“很了解”的样子:“自己想去看人家,还非得拉上我当幌子。”
“那要不算了,我改日再请。”徐来可不惯他。
“可别,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去。”
“你呀,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徐来心急去修改这张废弃的良民证,和周宇客套了几句,便回了马斯利花园。
小二层的暗室里。
徐来先将那张废弃的良民证小心铺平在桌面上,用厚重的光滑方木压着.....
然后又小心翼翼挪开厚重的光滑方木,打开玻璃瓶盛着的酒精,用棉签伸进去沾了些许后,,将证件上多余的字迹给轻轻擦拭干净。
这看似简单的方法,却来不得半点马虎。
徐来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而不自知.....
终于将废弃的良民证处理成一张空白证件后,徐来又用镊子夹起一张证件相片,那相片上的年轻男子,长得像一位白面书生。
可谁又知道这位化名为詹森的军统杀手,竟然没有一丝杀手应有的犀利眼神......
相片背面涂匀胶水,平放在证件相片栏一处,然后用一块光滑的透明玻璃片压着。
接着他开始用一方圆形印章,对比着周宇提供给他的户籍印章开始雕刻着,然后是方形公章......
几枚印章下来,他后背白色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
不得已,他只得从暗室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再继续工作.....
直到傍晚,他才将这份良民证做好.....
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周宇现在也应该到了保罗酒吧.....
吉普车驶出了马斯利花园。
一路上,徐来开车到了一处叶叶绿色油漆邮筒前停下,见四下无人,才将装着良民证的牛皮纸信封投了进去.....
红灯区“聚凤楼”的长三堂子里。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窗户,照在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的一对男女身上。
那名化名为詹森的军统杀手许克,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轻轻抽出压在女人脖颈间的手臂,披着一件短款风衣,趿着拖鞋打开门,看到是邮递员,便笑道:“有我的信?”
“是的,先生。”身穿军绿色制服的邮递员面无表情,他可能还要赶往其他地方送信。
签收完信件,看着邮递员走后,许克才关上门。
“詹森,这一大清早的,怎么有人给你送信。”躺在床上的女人显然被吵醒了,从被子里伸出白嫩玉臂,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嗯~我还得睡个回笼觉.......”
女人被许克折腾了一晚,全身还腰酸背痛的,拉上棉被蒙着头,又沉沉睡去.....
许克不以为意,穿好衣服,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美金放在床头柜上。
将刚才邮递员送来的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良民证展开看了看,嘴唇一撇:“还行,糊弄一下小喽啰足够了。”
他穿上黑色牛皮鞋,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人,便开门下了楼.....
季公馆后门对面小巷的一栋公寓房楼下。
一个长相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手提着木制行李箱,正在和房东商谈租房事宜。
“先生,您是长租还是短租?”房东是一位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看到如此俊美白净的年轻男子,一时眼睛都发着光亮。
男子正是许克,他微眯着眼睛笑得很儒雅:“当然是长租。”
房东一听是长租,原本还有些戒备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先生,我们去里面谈。”
“好啊。”许克依旧微笑看着房东......
拿出良民证,办好相关租房手续,付了押金,许克拿过房东给他的房间钥匙就要上楼。
“哎,先生...”房东突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