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内河炮艇撞出老远的快艇眼眼看就要翻船了,突然“嗖”的飞过来几条绳索,上面的铁爪在快艇栏杆上绕过固定后,有一股力量往后猛地拽住,才稳定了快艇的船身不至于翻船。
那快艇上空军基地的日本官兵们这才扶着栏杆勉强爬起来。
为首的日本军官蹲下来摸到刚才掉到地上的手枪,抬手瞄准炮艇准备射击。
“长官,这炮艇防弹......”身边的日本士兵小声提醒着。
日本军官瞪了他一眼,那目光简直像吃了他一样:“废话!”
可他还是忍不住对着炮艇连开数枪。
铁疙瘩般坚挺的炮艇上顿时一阵火花四射,像过年时放的电光花.....
炮艇在受到攻击后,顶部的那架九二式高射炮缓缓转动,调整角度后,粗厚的炮管正瞄准快艇。
快艇上的众日本官兵都吓得趴到了甲板上,只有为首的那名军官梗着脖子,对着炮艇方向大喊道:“八嘎呀路!有种朝我开炮!”
那架九二式高射炮粗厚的炮管盯住快艇数秒钟后,炮艇才缓缓掉头。与快艇背道而驶去.......
航行在大海里的货轮上。
徐来推开马科长的包间,看到他熟睡的样子:刚才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还睡得这么香,还真是个不操心的命!
徐来退了出去,合上包间门,刚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一个人:“叶秘书,睡不着?”
“你不也没睡?”叶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徐来打量了他一番:“眼镜一戴,果然温文尔雅,气质非凡。”
“被你发现了。”叶秘书既不谦虚也不遮掩,取下金丝眼镜哈了一口气拭了拭玻璃镜片:“不错,就是平光眼镜,没有度数的。”
徐来先前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他在日寇空军基地附近岔路口时,他并未戴眼镜!
只是当时事情紧急,只顾着撤退,没有注意到罢了。
徐来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
他出了船舱,站在船尾看着远方,似是在等着什么......
叶锦元见他不理睬自己走了,也不以为意,也出了船舱。
徐来倚在栏杆边,任寒风刺骨吹过自己脸庞。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一束光亮远远照过来,他才眼眸闪烁:终于来了。
那亮光越来越近,原来也是一艘中型货轮,它正逆流驶来.....
中型货轮在靠近徐来所在的货轮尾部几十米处缓缓减速跟着.....
“徐先生,真是好重的心机。”叶锦元在看到那艘外部有点斑驳的中型货轮,顿时明白了徐来的意图......
徐来扔掉烟蒂,醒了醒神,去了水手休息室旁边洗手间。
王天木显然也是一直没有睡。
打开水龙头......
“粮仓那里可还顺利?”徐来吸了吸鼻子,船尾的风太大,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感冒了。
王天木布满血丝的眼睛闪了闪:“反正就是过瘾。”
“痛快就好。”
他们运到汉口的这批军粮,徐来早就令人做了手脚。
装粮食的麻袋上面都均匀撒上了磷粉。
麻袋粗糙,磷粉细密,夹杂在麻袋表面凹凸之间,普通人不知道原委的,轻易很难察觉。
况且现在正值冬日,气温极低,若是没有明火做引,一般是很难查出来的。
直到王天木按徐来给他的情报,他只需带着他的手下,悄悄潜入仓库外面的通风口,扔下数十根划燃的火柴下去,里面麻袋装的粮食便熊熊烈火的燃烧起来......
在这寒冷的深夜里,当熟睡中的日寇们察觉到异样,仓库里的粮食连同仓库都烧得所剩无几......
而后赶到的日寇空军基地的那些日本官兵们,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堆黑乎乎的断瓦残垣.....
那日本军官这才带着士兵们赶去汉口码头,想拦住运粮食的货轮,一探究竟。
可谁知货轮却不合时宜的深夜启航,这就更加重了日寇们的怀疑,从而开着快艇去追赶货轮 ......
这个徐来也早有安排,那就是大阪师团的井命师团长如约而至 ,用他那艘坚不摧的炮艇,将快艇顶到一边,从而给了货轮安全离岸的时机......
井命这只老狐狸当然不想徐来这一货轮的军用物资,被汉口空军的官兵们有所察觉而堵在码头离不了岸。
到时徐来被他们抓住 ,那井命就会被查实走私军火,那可是要上日军的军事法庭的........
“天木兄,货轮到了 ,就有劳你手下的兄弟帮忙。”徐来不想惊动货轮上的其他水手,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酬劳给了王天木。
王天木掂了掂那袋沉甸甸的大洋:“放心,这是稍带顺手的事。”
徐来打开洗手间的门,先行走了出去.....
清晨,上海港。
又是薄雾缭绕的一天。
徐来所乘的那艘货轮也缓缓靠岸。
“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喽。”马科长伸了伸胳膊,从船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