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医院,输了一上午的液,川岛梦子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从病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准备回梅花堂。
“梦子小姐,土肥原将军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过你。将军叮嘱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他来处理。”手肘撑在床头柜守在一旁的小林君原本在打瞌睡,被她那细微动作发出的声音一下子惊醒。
小林君看到她那稍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颊,不禁埋怨道:“梦子小姐,身体要紧。就算...唉 ~”
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病房门口有人进来,还是停止了抱怨........
来人正是李士群,他手捧着一束粉色百合花进来。
“坐吧。”重新躺回病床的川岛梦子示意小林君接过李士群手里的鲜花。
小林君一点头,不敢拂了她的意,拿过李士群手里的粉色百合:“我出去找个瓶子,你们慢慢聊。”
李士群对他也回以一颌首,见他出了病房,才放下随身携带的棕色牛皮公文包,坐到病床边,拉起川岛梦子的手:“梦子,你好好休息。那些电文刚才土肥原将军已经给了我一份。”
川岛梦子原本想挣脱他的手,可在听到他有办法破译那叠电文时,顿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士群紧握住她的手,她那略显苍白的脸在李士群眼里,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门外有人轻咳了一声,李士群以为是小林君,连头都没回:“小林君,这粉百合得用水好好养着.....”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副主任!”程海拎着食盒进来,他把那个“副”字咬得很重。
李士群见是程海,却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放开了川岛梦子,路过程海时,在他耳边低声道:“昨晚在小东来春宵一夜,还知道来看自己老婆,真难得。”
“我老婆,不用你来多管闲事。”程海拎食盒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李士群指了指他:“哼!”
程海稍一侧身,请他出去......
只等李士群走远,程海便将食盒往床头柜重重一放:“早知有人替我照顾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川岛梦子闭了闭眼睛,唇角一撇,扭过头不看他。
程海走上前,想拍拍她的肩膀,却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程团长来了...”小林君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玻璃瓶插好粉色百合进来。
程海视线落在那束粉色百合花上:“谁送的?”
“不...是我送的。”小林君见病房里气氛不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程海眼睛充血,一把夺过玻璃瓶里的粉百合就扔在地上。
他还觉得不解气,抬脚就踩着地上的粉百合,用脚尖反复碾压。
直到那束粉百合花成了一堆破碎零乱的残花破枝,程海才头也不回走出了病房......
这一连串的动作,小林君也没觉得什么,也许是李士群送的花,他心里也有些咯硬......
可是病床上的川岛梦子却心知肚明。
本来背对着的她,气得一转身就拂掉床头柜上的那个食盒,地上顿时又洒落了一滩饭菜汤渍......
“我去拿扫帚。”小林君吓得赶紧又退了出去......
等到小林君拿来扫帚时,川岛梦子早就不在病房里。
她去哪里了?
小林君扫帚一扔,便冲出病房去找她......
当他追出医院大门时,川岛梦子手里拎着几个牛皮袋子朝着他走来。
“你傻看着干什么?”川岛梦子将手中那几个牛皮袋子塞到他怀里:“肚子饿了吧,还不回病房,一起吃些东西。”
所以,刚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小林君抱着那几袋子吃食,似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回到了病房里......
上海伪市政府。
赈济科。
马科长不时探出脑袋往楼梯口看:这赵小姐今日说什么也应该来报到上班,怎么连她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马科长在瞧什么?”苏锡文端着茶杯,很是悠闲走了过来。
马科长一把拉他进去:“这赵小姐不是早就从重庆押船回来了,怎么还不见......”
“她休假三天。”
“那我们的.....”
苏锡文啜了一口茶,才凑到他耳朵边轻声告诉他:“有空可以去银行查你的户头,看钱涨了了没有~”
“真的?”马科长小眯眼顿时精光一闪,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自己去汇丰银行一查不就得了?”苏锡文端着茶杯碰在马科长手背上。
马科长感觉手背一烫,下意识缩了缩:“苏兄,你可别诓我,这要过大年了,到处要用钱......”
正当苏锡文要走,傅攸庵却进来了:“哟,苏秘书长也在。正好我不要跑两趟了。”
“傅市长,您这说得哪里话。打个电话,我们自然就去见您。还要您亲自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苏锡文在明面上对这位夺了自己市长位置的上司还是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