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子悦被张小通一行人带走,钟良气得直跺脚。
他又不能跟这些人起正面冲突,只能去通知徐来。
日本领事馆的电话一直占线,钟良只能上楼找洋子......
上海大西路六十七号。
宅院外,如往常一样,停着几辆黄包车,车夫们正在擦拭着车子,眼睛却不时的四处张望......
一辆黑色别克轿车缓缓驶入宅内。
张小通下来,又拉开后座车门,请赵子悦下来:“赵小姐,请。”
赵子悦一言不发跟在张小通身后,直到了最里头的一栋楼房。
张小通指着一间还未来得及挂牌的办公室:“丁主任在里面等着你。”
赵子悦唇角微勾,也只是微点一下头,便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丁默邨一人。
赵子悦手中帆布袋子又紧了紧,一双如秋剪般的美眸打量着室内的布置:“丁主任搞这么大的排场,是又要给我扣帽子?”
丁默邨原本正襟危坐,见她嗔问,有些急切走到她身解释道:“如果我真怀疑是你泄露了唐老的行踪,那就不是请你到我办公室里问话这么简单了。”
“哦?”赵子悦伸出双手,冷冷看着他:“那你就例行公事,把我铐着抓去审讯好了。”
丁默邨只得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先坐下,喝口水,我随便了解一下,你就可以走了。”
赵子悦接过茶杯,坐到了他办公桌前:“问吧。”
丁默邨见她肯配合,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回坐到她对面办公桌。
赵子悦食指轻敲了一下茶杯,端到嘴边准备喝一口,却还是放了下来。
丁默邨见了,也只是目光紧了紧,摊开早已准备好的记事本,拧开钢笔笔帽,开始了发问:“你去唐绍仪,就唐老家的事,还有谁知道?比如...比如你跟你男朋友说过没有......”
赵子悦轻笑道:“丁老师变成了丁主任,说话都变得愈发拐弯抹角的。”
丁默邨脸色微变,却还是重复问了一句:“有还是没有?”
“我去唐老府邸,整个岩井公馆的人都知道。”赵子悦不咸不淡地回复着。
丁默邨扯了扯领口,又松了松袖口,双手撑在桌面上:“你明白我要的答案是什么。”
眼前这个人,赵子悦是越来越觉得陌生,眼下若是跟他翻脸,对大局不利,她莞尔一笑:“丁主任,唐老的死,你们仔细勘测现场,得出结论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自己人身上!”
自己人?
丁默邨觉得这话很讽刺,他忽而拿起记事本合上:“你是不打算配合,那我也不好讲什么师生情谊了。”
赵子悦笑了:“我很配合呀,我都说了整个岩井公馆都知道我去了唐绍仪府邸,做三浦三郎的临时翻译。”
丁默邨脸色愈发不好,他知道赵子悦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是你丁主任指定要我去的,现在出了事,又想着找人顶包......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连我倒的茶都不肯喝一口?”丁默邨一只手掌紧紧成拳,似是心有不甘。
“不是我不肯喝,只是您以这样的方式请我来,不觉得有点幼稚?”赵子悦双手交握在一起拢了拢,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质疑。
这看在丁默邨眼里,却是如春风化雨般:“我...我就是想单独见见你...”
“以这样的方式?”赵子悦轻蹙眉头,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既然老师只是真心请我来喝茶聊天的,那现在茶也喝了,天也聊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丁默邨拦住她:“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比如可以聊他.....”
赵子悦轻吸了一口气,转身坐下:“前段时间要不是说我的身份可疑,他现在已经是我丈夫了。”
丁默邨有些心虚:“我初来乍到,也只是公事公办,你不要介意~”
“好,我相信老师的难处,可现在你还不肯放我回去,我可就百口莫辩了。”赵子悦顿了顿:“上次你请我去当三浦三郎的翻译,他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你利用职务之便,又这样......”
丁默邨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清楚,只要有徐来在,赵子悦就绝不可能心甘情愿跟自己:“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离开他,他背景复杂,到时如果...你会受牵连的...”
“谢谢老师提醒。”赵子悦浅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丁主任,土肥原将军在前厅等你。”
丁默邨面对笑意盈盈的赵子悦:“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赵子悦心里清楚,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的,可他对自己的怀疑还是没有打消,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冲撞他,怕他会狗急跳墙:“随便。”
丁默邨将办公桌抽屉锁好,才匆匆忙忙去见土肥贤二......
当他到了前厅,发现不止是土肥原贤二,就连岩井英一也来了,
跟在井英一身后的不是麻田一郎,而是一脸怒容的徐来......
还不等丁默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