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见徐来开车离开,又走到那辆粪车旁边:“这车身下面是不是有暗格?”
那拉粪车的人惊讶道:“长官,您连这个都知道?!”
山口得意地笑了:“打开!”
“这...”那拉粪车的人摸了摸头上黑色毡帽:“里面没...没...什么东西。”
“哼,没什么东西?你紧张什么?”山口拔出腰间的倭刀,比在他脖颈间。
“长官,您非看不可?”那拉粪车的人脸色更难看了。
山口架在他脖颈间的倭刀又紧了紧,感到一阵吃痛袭来,他只得伸出手指将倭刀慢慢拨开,然后猫下腰,将粪车下面的暗格抽开一点点,一股带着骚臭气粪水就滴滴哒哒掉落下来......
山口顿时明白这车下暗格里装的什么:“八嘎!赶紧推上去。”
那拉粪车的人只得又将刚刚拉出来一点的暗格板子又火速推了上去:“长官,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此时的山口已经恼羞成怒:“找个地方,把这暗格里的粪水通通的,通通的放干净!”
“您这不是太为难我们这些做苦力的了。”那拉粪车的人很委屈,也许他觉得今日连这点便宜都占不到,心里很不痛快,才冲口而出吧。
“八嘎!为难你又怎样?一个小小的支那人,踩死你,就像踩死一只小小的蚂蚁!”山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心情都没这么差,可就在刚才遇到徐来开车经过时,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总觉得这徐来一大清早出现在这里很不对头。
那拉粪车的人迫于山口的“淫威”,只得将粪车又往城外拉。
直到拉粪车的人将暗格里的粪水放干净,山口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长官,唉,今天我这一趟算是白干的。”那拉粪车的人委屈不已......
可山口却盯着眼前的这辆粪车出神......
突然,他大吼一声,脑袋上的小辫子都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等那拉粪车的人反应过来,山口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刚刚那辆吉普车上的男子,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长官,您不是说笑了不是?我这样的,哪认识阔少爷?”由于那拉粪车的人比小矮子山口要高出半个头,此时他只得弯腰低头看着山口,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谎。
可山口却怎么也不能够相信呢?
山口松开拉粪车的人领子,皱眉看了看徐来刚才驶离的方向,沉思片刻,还是翻身上了那辆边三轮摩托车,去追赶那辆早已走远的吉普车......
看着山口骑车驶离很远了,那拉粪车的人一把摘下头上的黑色毡帽,往那个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才又拉着粪车进了城......
三轮摩托车追上徐来的吉普车时,吉普车正停在田间路旁。
徐来站在小农庄的田间,正跟一位老农闲聊着。
那老农边割着蔬菜边笑着对徐来说道:“这天气一好,菜都长得又大又水灵,不像前段时间那样皱巴巴的。”
“老伯,辛苦你们了。”徐来瞥见山口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不想影响到面前这位老伯的心情,直起腰来迎了过去。
“徐桑,没想到一大清早的,你竟有如此雅兴来这田间挖菜。”山口盯了那老农一眼:黝黑的脸庞,应该是长期在田间劳作晒成这样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他却想不起来。
山口想到自己追来的目的,也就暂时不往这位面熟老农身上再多费心神。
徐来请山口到旁边的一处草棚凉亭坐下喝茶:“山口,等下,给你们井上先生捎些蔬菜回去,包他吃了开心。”
“徐桑,你别东扯西扯的,你车上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徐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刚才你拦住那辆粪车其中是有什么猫腻?”
山口接过茶杯往旧木桌上一放:“徐桑,请打开你的吉普车,我看一下。”
“你怀疑我?”徐来微笑着看着山口:“刚才那个拉粪车的人的确很可疑。我当时都看见了他从车底的暗格里搬出一个木箱,又挪到了车箱里面,我本来想提醒你一下的,可你......”
山口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城门外,徐来的吉普车开出来时,自己的视线是离开过那辆粪车。
难道?
山口突然明白了什么:“徐桑,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徐来摊手表示无奈:“不过,如果你坚持认为我吉普车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可以配合你看下。”
“徐桑,那就请你配合。”山口对徐来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可是哪怕山口将吉普车搜了个里里外外,都没发现什么。
徐来也不着急,只是淡淡提醒道:“山口君,你现在去追那辆粪车,说不定还来得及......”
山口大喊着“八嘎!”冲到了边三轮摩托车,翻身骑了上去,一踩油门,扬起一阵泥沙后,绝尘而去!
而徐来刚慢悠悠地品着茶,嘴角上扬,面带微笑自言自语道:“你个老汤,要不是我出一下场,你还不一定能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