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码头附近一处民宅内。
犬养健有节奏地敲响了木门上的铁环:五长一短。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很快将他迎了进去。
“中村他逃出来了?”犬养健迫不及待问道。
那年轻男子稍一颔首:“他腿受了些伤,在里面休息。”
“其他人呢?”犬养健指的是在武汉潜伏其他日本间谍。
他此次前来,还带着影佐贞昭的质疑,得当面问清楚。
“这段时间武汉国军那边戒备森严,盘查得厉害。恐怕都来不了。”那年轻男子正是潜伏武汉的日本间谍联络中间人,这座民宅也就是他们秘密联络点之一。
“哼,他们倒会逃脱责任。”犬养健倒没有着急去看中村的伤势:“就是因为你们武汉这些潜伏的特工人员情报有误,才导致了四.二九空战中,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空军损失惨重!”
那年轻男子吓得赶紧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犬养君息怒!”
“我息怒?你们想着怎样在影佐将军面前谢罪吧!到时军部的人把你们全部调到炮楼守炮台去!”犬养健一时气愤,那唾沫星子喷了那年轻男子一脸,那年轻男子也都定定站在那里受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来,国军当时为了配合那份故意泄密的武汉城防图,迷惑在武汉的大批日本间谍。
命所有在武汉的飞机在四月二十八号那天,毫无预兆匆忙起飞,而且还故意在武汉上空低飞,兜兜转转后,才往南昌飞去,这一下全城的人都知道飞机离开了武汉,都以为南昌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增援。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天黑后,这些飞机为了避人耳目,关闭飞机上所有照明用灯,开始盲飞折返(那时的盲飞,飞机上是没有导航的,用月亮导航。农历上半月的上半夜是上弦月,月亮在西半天,月面朝西,下半月则相反。
只要按照月亮每小时向西转15度、月亮升起的时间每天相应推迟48到50分钟这两个规律,结合月相变化,就可以在有月亮的夜空中相对精准航行。(那时候空中航线很少,现在的飞机已不适用这种盲飞),悄悄降落在汉口机场......
正当犬养健唾沫星子乱飞时,中村一瘸一拐地从屋内走了出来,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犬养君,对不起,还没下船就被那帮国军的人给盯上了。”
“你怎么逃出来的。”犬养健表情严肃。
“哼,那些看守就是饭桶,我是趁着他们喝醉了,自己打开牢房跑了出来。”中村当然不知道是国军徐处长故意放跑他的。
犬养健见他神色又有点倨傲,忍不住刺他一下:“那你这腿是怎么受伤的。”
“这不.....”中村略一停顿:“爬围墙跳下来摔了一跤,幸好有他接应。”
中村指了指身旁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搓了搓手:“这都是我份内的事。”
“我不管什么份内分外,你通知在武汉所有特工人员,好好反省,影佐将军不想看到再有这样的错误发生!”犬养健知道武汉目前也是局势紧张,也不强求他们都能来这处联络点听训,到时被国军一锅端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haii!”年轻男子再次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犬养健的视线又落在中村的腿上:“你现在腿脚不便,可有什么打算?“
“这点小伤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回上海复命!”中村知道这次自己来武汉算是丢了大脸了:“我们要赶在徐桑交给高层那份“Z”计划之前赶到上海。”
“犬养君,我提议你们租一艘快艇,这样航行速度会比客轮快些,只是沿途加油可能会不怎么方便。”年轻男子给犬养健出完主意,又自我感觉有点行不通。
“这没什么不方便,砸钱就行。”犬养健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尽管预算不够,他也是豁出去了......
上海。
徐来从虹口医院回去,本来打算明天再去岩公馆,却不料松本早就等在马斯利花园大门外。
见徐来开车过来,赶紧拦住他的车:“徐桑,不好了,我听说犬养健已经搞到了“Z”计划,正赶去跟三浦三郎汇报。”
徐来握紧方向盘:“他们也够快的。”
“徐桑,都火烧屁股了,你怎么还不着急?”松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掉头!我们直接去宪兵总部大楼!”
徐来是微微一笑,掉头向日本领事馆驶去......
一路上,松本都垮着脸:“徐桑,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松本君,你的一番好意,我是心领的。没在知会岩井君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擅自将搞到的情报越级上报。何况我们就是现在赶去三浦将军那里,也已经迟了。”
松本扭头望着窗外独自生着闷气:“我这样掏心掏肺的,你…算了!”
徐来眼见拐过一道弯就要到日本领事馆了,松了松油门,减速行驶着:“松本君,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也是我办事的原则。”
“好,你说的都有理,我看等下你见了岩井君,怎么交代。”松本缓和了一下语气。
“松本,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