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来的吉普车驶出马斯利花园门口时,大山勇夫还在法国巡警的重重包围之中。
见徐来开着车从自己眼皮子底下中跑了,大山勇夫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的蛮劲一上来,就掀开了围住了自己的那些巡警,可没让他料到的是,他刚冲出大门口,却被追上来的巡警像叠罗汉似的,一层层地压在了最底层。
“崔警长,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压在最上层的那个巡警见自家警长来了,赶紧下来,快步走到崔斌面前,行了个军礼。
“嗯,你们做得很好。”崔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这里面的三井花园发生过爆炸事件,刘督察那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那巡警得到了警长的表扬,更加屁颠屁颠地吩咐还没起来的那些巡警:“兄弟们!兄弟们!赶紧的扣了他,送他去中央巡捕房“吃大餐”!”
“你们的,大大的坏!我是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大尉!你们不能抓我!”大山勇夫挣扎着被几名巡警扣的扣,推的推,很快就上了一辆巡逻车。
黄浦路。
八号仓库后门内。
徐来将岩井英一请自己当“兴亚建国运动本部”的负责人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过程详细地跟张板儿说了一遍。
张板儿听了,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叨叨着:“这些也只能是你知,我知,还有伍|豪同志知。还有...你很危险~”
“你能不能念我一个好?”徐来在张板儿面前没什么好隐藏情绪的:“就不能想个好办法,让我这个“汉奸”不被我们自己人误伤?”
“怕死了?”张板儿后退几步,他上下打量着徐来:“不应该呀。”
“这个时候你还敢跟我开玩笑?”徐来见他笑得又露出那排雪白的牙齿,就有一种想敲掉它的冲动。
张板儿收住笑容:“我只能尽我的能力在暗处保护你,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将你的身份告诉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这是党的纪律,你也应该明白的。”
“哎,我也是第一次当“汉奸”,没经验。”徐来自嘲,又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死我是不怕的,我只怕我死了,不能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
张板儿看着一根接一根抽烟的徐来,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要是真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我张板儿绝对挡在你前面!”
“要你挡在前面干什么有什么用?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将小日本赶出中国。”徐来其实里面还是挺感动他对自己说的这句掏心掏肺的话。
张板儿挠挠头,嘿嘿一笑:“少爷,不说这个了。钱永的父亲自从喝了按你开的那个中药方熬的汤药,不到十天就有了效果,钱永又赶紧去药房抓了五十剂药方。”
“哦,有效果就好。”徐来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人就振奋不少:“钱永这段时间情绪怎样?”
“他呀,能吃能睡的,组装军械枪支又快又好。真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张板儿一提起钱永就笑得有点合不拢嘴:“他还给我们小农场焊了一些实用的农用工具。”
“哦?”徐来一听钱永还真能在小农场待得住,颇感欣慰:“那田里的红薯应该长势不错吧?”
“前段时间栽下去的那些得还有两个多月才有的挖。”张板儿算了算时间:“不过鱼塘里的那些鱼,长得大个的,我都要他们打捞起来,解剖干净,抹上盐,挂起来晾至半干,再用我们自己酿的红薯酒腌制后装坛密封。”
徐来点头:“孺子可教也。”
“什么孺?什么教?我可都是依你的方法去做的。”张板儿虽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孺子可教”,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是奚落自己的话,顿时那原本露出来的大白牙没有晃得那么明显了。
“就是夸你聪明的意思。”徐来挑眉。
张板儿这才又晃动着他那口大白牙。
“南京方面汪先生身边的机要秘书黄浚,有通日嫌疑,也急需向上级汇报一下。看看上级能不能从别的潜伏同志那里得到证实。”徐来思虑再三,还是跟张板儿说了这事。
“他们国军的事,我们操什么心?”张板儿梗着脖子:“我不会向上级汇报的。”
“还分什么国军,共党的。现在大敌当前,小日本都要亡我们国家,灭我们种族了!”徐来恨不得敲他几下。
“那又怎样?”张板儿还是死犟着。
“延安的最高层领导都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举全国之力抗日,才能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徐来原本要敲他脑袋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却改为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徐来便先出了仓库后门。
张板儿急得先是蹲了下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站起来,一跺脚:“算了,听人劝,吃饱饭。”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拘留室内。
被铜制手铐铐在铁栏杆上的大山勇夫,气得正用头撞击着栏杆:“你们放我出去!”
崔斌原本在同他手下的巡警聊些什么,见大山勇夫又在闹,拿起桌子上的警棍上前就是对着他一顿乱揍:“给我老实点。”
大山勇夫左躲右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