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田一郎苦笑:“那力行社的周伟龙是山井大佐盯了好久的抗日分子,在抓捕他的过程中,他竟然躲进了法租界,让法租界的中央巡捕房给捡了个大便宜。”
“可法租界扣下周伟龙有什么用?”徐来明知故问。
“除了讹钱外,还能有什么用?”麻田一郎摇摇头。
“山井大佐他们自己办事不力,连累到松本差点遇害,真是太不公平了。”徐来趁机为松本鸣不平。
“谁说不是呢?”麻田一郎又回头看了看病房门口:“徐桑,今晚有人看着他,你放心回去休息,听说今晚你还要去“三井花园”参加他们的舞会,可不能到时没了精气神。”
徐来眸子一动:“麻田君还真是消息灵通,我只不过是个陪绑的,不打紧。”
麻田一郎听了,本想再说什么,想起了岩井英一的叮嘱,又止住了口。
此时的徐来早已心急如焚,他得赶紧联系张板儿,告诉他上海日本的民用船只都被日本军方征用,这就意味着日本军方在为进攻上海输送军用物资在做准备,这么重要的信息得让延安方面第一时间知晓,好早做准备。
毕竟在上海有几条不同战线上的我党的同志潜伏着,如果上海战事一开,首先要撤退的是他们,否则落在日军的手里,将会给我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八号仓库,天刚微微亮,张板儿就匆匆忙忙地赶来。
走进仓库后门的张板儿见徐来和衣躺在硬板床上,就猜到他昨晚睡在这里。
“少爷,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张板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天不亮就赶路进了城。
徐来见张板儿进来,也没起床的意思,只是拍了拍床沿:“坐,你听,我说。”
张板儿本想又唠叨几句,见徐来一脸的严肃,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一脸的疲惫。
“昨天我从松本口中得知,现在上海日本人的民用船只全部被日本军部征用。”徐来似是又被什么事一提醒:“我想请上级在考虑这个重要信息的同时,加紧对现在潜伏在上海的我党地下党有序的撤离。”
“撤离?为什么要撤离?”张板儿听懂了徐来的前几句,可后面的那句话,他有些不能理解:“那你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上级可以酌情考虑精减上海的地下党成员。这样一来我们少部分潜伏下来的地下党成员才更安全。”徐来闭了闭眼睛,他今日没有气力跟张板儿斗嘴。
张板儿总算明白了徐来的意思:“少爷,我会将你所说的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上级。”
“还有,如果上级同意,等同志们撤离的时间确定下来,我还得同那些日本人唱出大戏。”徐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唱大戏?”张板儿总觉得徐来今天说的话有些高深莫测:“这些话汇报给上级,他真的能明白你说的意思?”
“他能明白的。”徐来想起远在延安的他对自己地殷切期许,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睿智的人。”
“好吧,你说他能明白就能明白吧,反正我只是个传话筒。”张板儿站起来:“我得走了,一大早出来得匆忙,没同他们打招呼就出来了。”
“你雇个马车回去吧。”徐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叠法币给他。
张板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钞票:“这钞票算我借的,剩下的钱还可以给老郑他们买些碘酒。”
“他们很缺药吗?”徐来其实心里清楚现在市面上就数治枪伤的药最紧俏,可他没想到张板儿竟然连碘酒都买不起:“你先买些回去,我再找机会去黑市买些。”
“最好能搞到磺胺就好了。”张板儿简直得寸进尺:“我听郑政委说上海另一条线的同志是负责日常物资运输的,他们最近都在黑市上都收购不到磺胺和医用酒精。绷带什么的也是供给不足。”
张板儿哽咽着又道:“我们在前线杀鬼子的战士,只要是受伤严重些的,基本上就是只能等死......”
“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徐来是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太过于冒险,得仔细谋划好了再行动。
直到中午,躺在木板床睡了许久的徐来这才醒来,想到晚上的任务,赶紧起来开车去了马斯利花园的西南角小二层。
徐来刚打开门,张法尧和梅娘早已坐在客厅里,同赵子悦闲聊着。
“来哥,你可算回来了,张少和梅娘都等了你好久。”赵子悦冲徐来使了个眼色。
“来哥昨晚去哪里了?”张少起哄。
“我还能去哪里?还不是昨晚仓库那里出了些小问题。”徐来笑道:“哪里比得了张少轻松惬意?”
“徐公子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梅娘打趣道:“子悦可早早的做好了中饭,说是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能开饭。”
赵子悦从厨房端着菜出来:“梅娘帮我端一下菜。”
“瞧,子悦多心疼你。”梅娘接过赵子悦递过来的盘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这大夏天的,苦瓜汤是最解暑的。”赵子悦又从厨房端出一海碗汤。
徐来一听有苦瓜汤,就感觉自己肚子饿了:“我去摆碗筷。”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