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时,白婷很顺利地潜入了护士更衣室,换上白色护士衣服的她,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拿着病历记录夹,正从楼上的病房一间间的查看。
白婷是第一次来这虹口医院,她才发现医院是一整栋回形结构的建筑,也就是说这楼上病房外面的走廊,它的正面,东面,西面都是相通的。
这下让白婷心中大喜,她若查完这正面的病房里没有他们的人,她还有时间去徐来去的东面病房,帮他一起查。
她一想到这里,赶紧打起精神挨个病房的查房,一间,两间,三间,四间.......直到正面的最后一间病房,还是没有寻到人。
正她当沮丧之际,她听到徐来所在的东面那一排病房好像有人叫喊,她暗叫声:不好!徐来有可能暴露了。
于是她小跑到东面那间病房一看,原来是徐来吓到了一位正在用尿壶尿尿的老头,那老头一身蓝色条形病服,形容憔悴,看样子应该是这间病房的病人。
徐来很镇定地看着那老人用日语说道:“老人家,我是来看我手下受伤的士兵,走错房间了,真是对不起。”又是一深鞠躬道歉。
“哦,你是来看受伤的下属的?”那老头也是用日语在跟徐来交流。
听得旁边的白婷一头雾水。
不过,老头的叫声显然惊动了走廊尽头医务室的医生,从医务室走出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小平头男医生,见叫声是从那个病房里传出来的,就不再上前,只是随意的打量着徐来和白婷一下:“不要理他,这老头很难伺候,让他一个叫去。”
“hai i!”徐来知道这医生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一定是他这身日本军官的军服起了作用。
那老头见医生来了,赶紧上床盖着被子,见那医生还瞪着他,吓得他连头都缩进被子里,一动不动的。
徐来见怪不怪的只是笑笑,略一思忖,他干脆打蛇随棍上,用一口流利的日语问那医生:“请问岩井副领事前些天带来的那三个病人在哪个病房?”
医生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你问他们干什么?”
徐来见医生眼神变得犀利,心道不好。
一旁的白婷手里早就握紧了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枪。
“哈哈哈!岩井君终于派人来接他们了。”医生很客气的要他出示证件。
徐来只得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证件递给医生。
医生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原来是岗村君,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少佐。哟西哟西。”他带着徐来去领人的路上,还不忘冲徐来竖起大拇指称赞。
白婷是护士打扮,只好停在原地。
那个原本缩在被子里的老头听到医生走远的步伐,这才探出头来,冲着白婷傻笑着,摇摇手,又指指刚才医生和徐来离开的方向,又摇摇手,只是再也不肯开口说话,好像还是很怕刚才那个医生似的。
电光火石之间,白婷心一惊,老头这么比划,难道是指那个医生说谎?
不容她再犹豫,扔下手中的病历记录夹,朝徐来和那医生走过的方向一路狂奔.....
可还没等她赶到,离她不远的一个病房里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手雷的爆炸声。
顿时那病房门口耀眼一片,一个火球般的身影惨叫着从病房里跑出来,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往走廊的栏杆上翻了下去,直挺挺地摔到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医院的所有人。
一下子各个病房能下地走路的病人和医务人员都忘记去救火,统统到了走廊外往下看,果然八卦是不分国界的。
等那间病房的火势稍大,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才回过神来去救火......
白婷视线也随之下移,那摔到地面上焦黑似炭的一坨是他吗?她的心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徐来难道就这样死了?
“医院前门不远进来了一队日本兵,快走!”白婷还来不及细想,就被赶来的胡彪趁着混乱中,连拖带抱地捂着她的嘴,撤回了虹口医院的后面。
“你放手,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来哥!”白婷很崩溃地蹲在吉普车旁痛哭起来。
“你嚎什么丧,赶紧上车!”
“你管我......”白婷一听声音不对,她抬头一看,居然是一身西服的徐来,看来他动作挺快的,还把那身狗黄皮给换了。此时他正打开车门,戏谑地挑眉看向她:
“还不快上车,那些日本人的嗅觉像狼狗一样。”
白婷这才忙不迭地上了车。
车刚开到沟井盖附近,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就在街道的拐角处飞奔而来,看样子应该是海军陆战队的日本兵。
还好吉普车够大,拦住了那些日本兵的视线,当他们直到车旁时,徐来几人早就掀开沟井盖跳了进去,盖上沟井盖后,地面一切平静,就如同他们从来没来过这里。
“八嘎!”那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