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港对面的仓库区。
一队黑衣短襟打扮的青帮子弟正在挨个仓库的查询着。
临街些的一些商人纷纷都站到一堆议论起来:
“今日这张公的徒弟林怀怎么带着张家少爷来查仓库?”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商人看着那队人耀武扬威地在别人的仓库进进出出检查着。
“你还不知道吧,张公的船上次被人截了,听说船上全都是运往外地的军械。”另一个年轻些的瘦高男子小声地打着耳边风。
“这也难怪他张公生气,失了一船军械是小事,那被人烧掉的那艘大货轮可就老值钱了,现在就是用现金定一艘新的,也至少得半年后才能交付使用。”正巧来提货的一位商人从一辆卡车的副驾驶上跳下来,抬手正了正自己新作的发型。
“哟,是李老板,您的货早就准备好了。”那中年商人见是熟客,赶紧将人迎进了自己的仓库。
就在这时,那一帮人已经来到了八号仓库,为首的林怀见仓库紧闭,抬腿就要踹,却被一旁的小弟给拦住了:“林先生,这可使不得,这八号仓库是曹老爷子名下的。”
曹老爷子名下的?站在林怀身后的张法尧听了,上去就给了那小弟一巴掌:“他名下的又如何,给我打开!”
林怀这才掀开那碍事的小弟,命人拿来一把铁锹,将它往仓库底部的缝隙里一插,再招呼一旁的小弟们来用力一顶,“哗啦”一下,仓库的门开了。
映入他们眼前的仓库居然是空的!
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最大物资吞吐量的仓库区,还有不放东西的仓库?
张法尧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在抓耳挠腮之际,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庞蒂拉克开到这八号仓库停下来。
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身穿月白蓝风衣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穿藏蓝色和服的小胡子男子。
那年轻男子见自己租的仓库被人无端地打开,脸色一沉,走到那名正握着铁锹的青帮弟子道:“青帮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那青帮小弟子一见是他,马上跪了下来:“徐少爷饶命,我也是......”
“你也是奉命行事,是吧?”原来今日徐来带着岩井英一来看这处八号仓库,是应着曹老爷子想把自己这个仓卖了,想举家去香港避难,徐来就想到了岩井英一。
现在中国人手里哪还有什么闲钱,只有日本人钱多,才能替曹老爷子卖个好价钱,且这仓库买下,岩井英一也只能挂在徐来的名下,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张法尧见岩井英一来了,连忙上前寒暄:“岩井先生您好。”
“你们这是干什么?"岩井英一觉得很晦气,和服袖子一挥,袖子的一角正打在低头哈腰的张法尧脸上。
这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张法尧只能是自己受着。
徐来是来办事的,只得静下心:“张公子,这可是曹老爷子的仓库。”
张法尧与徐来也有过几面之缘:“你是?对了,你不就是曹老爷子的那个关门弟子徐来嘛~幸会幸会。”
张法尧伸出手想同岩井英一握一下,徐来瞥见岩井英一正冷冷地看着张法尧,并没有回应。
“张公子,你好。”徐来只得伸出手来同他握了一下,来化解当前的尴尬。
“徐桑,我们走。”岩井英一转身欲离开,不远处又来了一辆雪佛兰轿车。
是麻田一郎。
他不放心岩井英一一个人来上海港,还是自己驱车跟来。
刚一下车,就见情势不妙。
麻田一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徐桑,你们碰到什么麻烦了?”
“没什么,仓库是空的。”徐来指了指门被人撬开的八号仓库。
这不是岩井先生看中的仓库吗?说是买下来之后,还分给他一成利润的,现在仓库还没到手,就被人弄成这样,这还了得?
麻田一郎一吹口哨,一下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涌过来全副武装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士兵。
见自己的人被团团围住,张法尧和林怀两人慌了:这下可好,事还没办成,一不小心又得罪了日本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麻田君,这是小事,你看......”徐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麻田一郎却没有退去的意思,双手抱胸,很是傲慢地看着张法尧他们:“你们的,敢得罪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人,就得死啦死啦地!”
那些日本士兵一听,又迈近了张法尧他们,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林怀更急了,本来上次的事没办好,张公就起了杀心,这次若再把这事捅到张公那里,依着张公的脾气,估计他全家得遭殃。
怎么办,在场的人似乎只有徐来说得上话。林怀为了自己一家老小免受牵连,只得硬下头皮走到徐来面前,“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徐来面前:“徐少爷,您可得帮我说说好话,我们真不是故意要撬开仓库的,我们只是......”
徐来何尝不知道查仓库是张啸林的主意,要不今日怎么还有张法尧在场?
“林大哥,你先起来。”徐来一把搀起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再动不动就下跪了。”
林怀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