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区那头,杨老大听了霓凰的话,额头隐隐跳动了两下,与他同样反应的还有董宁两家的人。
三家在来京的路上闹得个你死我活,到了京城后在曹首辅的强制调停下,暂时表面和解,这次的宴席,杨老大也被三皇子要求给那两家下了帖子。
董宁两家虽没杨家那样多的腌臜荒唐事,但为了求生,也少不了做了一些不愿再被提及的事。
杨老大不想流放区的事被传回京城,他们同样不想,所以三家默契地达成协议,彼此保密。
流放这种字眼对他们这刚从玉幽关回来的几家人来说,是禁忌。
杨老大看向董宁两家的当家人,那两人都摇了摇头,他们到家便叮嘱过家中人,不许对外提一个字。
正琢磨着,就听得霓凰又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有人看不过眼,说上几句的,恰好本郡主就听到了。”
谢酒依旧笑,“哦,听谁说的,可否叫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
见霓凰还真有这架势,镇国公世子妃忍无可忍,当即沉了眉眼阻止道,“霓凰。”
她还有个未嫁的女儿,若霓凰落得一个嗜好打探别家隐私的名声,岂不是叫人笑话他们镇国公府的家教,别说会影响她未嫁小女儿的婚事,连带着已出嫁的大女儿,只怕也得被婆家嘲笑。
她们可没有霓凰这郡主的身份,比不得她的有恃无恐。
那头杨老大也坐不住了,忙走过屏风,朝杨馨儿使眼色。
杨馨儿从蔡氏口中得知谢酒与逍王的关系后,就想到了与逍王有婚约的霓凰,那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便特意给霓凰下了个帖子。
没想到霓凰当真来了,杨馨儿便借着打招呼的间隙,隐晦告知她,谢酒在勾搭逍王。
霓凰杀谢酒不成,反被禁足,听了杨馨儿的话,恨得银牙咬碎,再看谢酒那倾城相貌,嫉妒怨恨交加,恨不能当即划画了她的脸,抹了她的脖子。
见蔡氏话里暗示谢酒不孝,她如何能不出声坐实谢酒这个恶名。
可,镇国公世子妃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还在她耳边提及祖父,她不怕这个二婶,但她怕镇国公,今日,她是求了祖母瞒着祖父出来的。
杨馨儿忙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道,“母亲,是时候喝药了。”
蔡氏点头,似有感叹道,“自打病了后,这苦药没少喝,身子却没见一点好,要说还是刘御医的医术好,短短时日就治好了我,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他。
只是今日是母亲寿辰,母亲想图个吉利,今日就歇一日,明日再喝吧。”
有人点头赞同,今日这样宴客的日子,确实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喝药。
杨馨儿却道,“刘御医医术自是好,女儿也会好生感谢他,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女儿也不想您碰这苦东西,只是您身体还未痊愈,刘御医叮嘱了,药得按时服用,否则对病情恢复不利。”
蔡氏如今虽能坐着正常说话,腿脚却还是不便的。
杨馨儿看了眼谢酒,笑道,“再说,这药可是四嫂一大早起来亲自为您熬的,您要不喝,岂不是白费了四嫂的辛苦,四嫂该伤心了,是不是啊,四嫂?”
她的声音不小,满厅的人都能听见是谢酒为蔡氏熬的药。
霓凰甩开镇国公世子妃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冷的笑,便是她不出手又如何,杨家这对母女也不会放过谢酒。
谢酒敛眸微笑。
杨馨儿等着她接腔,好继续她后面的话,谢酒却再不言语。
没法,杨馨儿只得佯装打趣道,“母亲,药凉了就不好了,您要伤了四嫂的心,明个儿四嫂可就不给你熬药了。”
蔡氏这才无奈般,皱着一张脸,将药喝下了。
转头对众人道,“真是失礼了,实在是这身子不争气。”
一众妇人便应和着,宽慰着,屋里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只是没多久,蔡氏就捂着嘴咳嗽起来,杨馨儿忙端了杯水要递给蔡氏,便见她吐出一口血来,头往下一低,人就昏迷了。
吓得杨馨儿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母亲,您怎么了?母亲,快,请刘御医。”
刘御医也在宴请的宾客内,她身边恭王府的管事嬷嬷忙去屏风那头请了刘御医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众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男客。
刘御医指腹扣上蔡氏的脉,神色就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出来参加宴席,主家却发生这样的事,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不是说永宁侯老夫人是中风之症吗?怎的还吐血了?怎么感觉像是中毒了啊。
就在大家各种猜测时,刘御医移开了手,沉声道,“老夫人是中毒了。”
这话一落犹如冷水倒进热油里,现场一下炸开了锅。
真是中毒?是谁下的毒?莫非先前中风也是人做的手脚?
杨馨儿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