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静静不语。
杨老大问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便是真的,谢酒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警告道,“弟妹,先前在玉幽关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回到京城,我希望你能聪明些,别做出得罪一家之主的蠢事。
你再有些本事终究不过是女子,往后安生留在府中,照顾好母亲,我自会留你一条活路,至于胡氏,你既不肯丢,就管好了她。”
他暗暗咬牙,谢酒不肯对胡氏下手,就只能先堵住与他们一同回京的那几家人的嘴。
伍冲是个寡言的男人,应是不喜嚼舌根。
另两家也好说,经历流放谁家没点龌龊事,他也能让他们闭嘴。
只剩林舒。
不过,她与谢酒交好,应是也不会将胡氏的事传出去,那样也是损了谢酒的面子。
但林舒回到京城,会不会查他父亲当年被害之事,若是如此的话,只怕这个人也得早些除去才是。
还有胡氏,等事情安定下来,得找个机会让她暴毙,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膈应人。
一个是谢酒的朋友,一个是谢酒带来的,他不由瞪了一眼谢酒,厉声道,“记住我说的话。”
若不是朝廷只归还了宅子,他们初回京,各处安置打点都需要银钱,而谢酒那个爹手里有些钱,他何须忍她。
若不是她孝顺婆母的名声传开,他不好对她动手,他岂愿容她。
谢酒望着杨老大走远的身影,眼里露出一抹嘲讽。
她拿出一点银钱作为回京用度,杨老大就一厢情愿将她谢家作为永宁侯府的钱袋子,自私又盲目自大。
不过,等他知晓杨馨儿还活着,且是恭王府受宠的妾室,他无需指望谢家的家底时,自己这条命大概就会被他惦记上吧。
杨家人的恶毒,从不缺席,谢酒亦不敢轻视。
闹吧,闹起来吧。
谢酒唇角微翘,闹起来她才好把余下这几人彻底收拾了。
杨老大刚走,杨凡又过来抱怨,“你有钱给我和父亲买马匹,就不知道给我们也准备辆马车吗?这马都快把我颠散架了。”
“既不喜骑马,那便不骑吧。”谢酒淡笑,对身后的吕康道,“我看丁家那马车拥挤得很,把马送去给他们吧。”
流放过来的时候,一路走都走过来了,如今倒是矫情上了,连骑马都嫌累了。
不过不给他们配马车,确实是她故意的。
吕康闻言,想也不想就去不远处的树底下,将杨凡的马解了,牵去送给了丁家大公子。
丁家是这次和他们一起被赦免的其中一家,只筹备了两辆马车,一家十几口挤着。
见谢酒给他们送马,丁大公子忙接过缰绳,有匹马他便可以带着小弟骑马,马车里就能松泛些,正是解了他们家燃眉之气。
他又远远向谢酒颔首道谢。
“你个狗奴才,竟敢真的动本公子的马,本公子要扒了你的皮……”杨凡没想到他真的敢,且速度那么快。
吕康是跟谢酒签了卖身契的,他只认谢酒一个主子,杨家父子在他眼里狗屁都不算,听得杨凡敢骂他,他立马拔了剑。
杨凡的话被吓得卡住。
“永宁侯府以军功封侯,到你这里连马都骑不好。”吕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废物。”
“你……”杨凡脸色涨红,又惧于吕康手中的剑。
他只得转头去看谢酒,“你就容许这狗奴才这样欺辱主子?让他给我把马牵回来。”
出发时,吕康几人是跟在谢宝山父子身后出现的,众人便只当他们是谢宝山送给谢酒的护卫。
杨凡便理所当然以为谢酒的下人便是他永宁侯府的下人,路上几次指使他们做事,都无人搭理他,他正暗戳戳想着等到京城收拾他们呢。
没想到吕康这次竟敢对他动剑,还出言侮辱他。
谢酒静静看他,眼眸不动,眸子里有几分阴沉和讥讽,“你是他的什么主子,且,他哪里说错了?”
“你,你别太嚣张,别以为你有几个下人护着,就可以将我不放在眼里,你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若我和爹不允你进侯府,你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杨凡气急败坏,他没想到谢酒竟也是这种态度。
“啪……”一截枯木打在脸上,顾逍冷沉声音响起,“聒噪。”
杨凡一见竟是逍王,眼里冒出的熊熊火焰,瞬间萎顿,他们侯府虽背靠三皇子,但他没有胆子和逍王叫嚣,这位素来不好惹,只得忍下这口气,捂着脸转身往宁家那边去要马了。
心里却是将这一巴掌记在了谢酒身上。
等到了京城,他有的是法子惩治她。
还有那些个狗奴才,他定要谢酒交出他们的卖身契,才允他们入侯府。
等卖身契到手,他要将他们卖到最残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