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母亲好好的怎么会变这样?”杨老二眼神不善地盯着谢酒。
谢酒吓得脸色雪白,无辜地睁大眼睛,“婆母正与我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我先前无聊时看医书,好似知道这种情况,叫……”
她急得要落泪,咬着手指好片刻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婆母这种情况好像是中风。”
中风这种病,杨老二活了二十多岁也是见过的,他想知道的是,“好端端的母亲怎么会突然中风?”
谢酒惊慌摇头,“我不知道,我去请林大夫,她医术高明定是能治好母亲。”
言罢,她怯怯地伸手,“可否给一些银钱,林大夫不见钱不出诊。”
她原是有些私房的,杨家迷晕她后将她搜刮了个干净。
杨老二的媳妇柳氏尖酸道,“我们一路流放到这里,哪有什么银钱,婆母是在你房中出的事,就该你去求林大夫。”
“是啊,谁知道你对母亲做了什么,母亲身子一向康健,医治母亲的事就该你去想办法。”杨馨儿也跟着叫起来。
谢酒转眸看向杨老大。
杨老大心思最深沉,不是好糊弄的,他隐隐觉得母亲病的蹊跷,可谢酒娇弱如兔儿,她有能力害母亲吗?
想不通。
还是先把母亲治好,等母亲能说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只是在流放地,钱就是命。
给银子是不可能的,他沉吟道,“家里没有银钱,弟妹去求求林大夫吧,你们同为女子好开口些。”
他也想试试谢酒昨晚有没有成事,若是真的做了顾逍的女人,顾逍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男人对暖床的女人最直接的表示就是给银子。
“听闻林大夫不好讲情面,我一个人或许求不来……”谢酒看向两位嫂子和杨馨儿。
被看得三人纷纷撇开了头,他们曾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谁愿意做求人的事。
谢酒没法,只得一个人出了茅草屋。
杨家人的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什么母子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谢酒早就算到了他们不愿来。
流放地只有一名女大夫,林舒。
父亲曾是御医因犯错全家流放此地,如今林父林母皆过世唯剩她一人。
林舒继承了父亲的医术并青出于蓝。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尤其是流犯日子艰难,更是比寻常人更容易患病。
且她有不错的拳脚功夫,在这片区域无人敢轻易得罪冒犯她。
谢酒敲响林舒家门时,她刚起床,见是她迟疑片刻开了门,寡淡道,“何事?”
再见故人,谢酒红了眼眶,忍不住将人拥住,“林舒。”
上一世,她不贞的名声传开,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避之不及,唯有林舒寻常待她,世间久了,两人相熟起来成了好友。
林舒外表冷淡,却给了她许多温暖。
可惜,在她前往江南的前几日,林舒上山采药摔下悬崖而死,是她亲手葬了她。
“有什么事,你先放开我再说。”林舒有些不自在,母亲死后,她与父亲相依为命,还未曾被人这样抱过。
谢酒却不依在林舒怀里哭出了声,前世的苦和思念,重生后的诸多情绪,她需要宣泄。
顾逍身居高位和处境让他敏感多疑,她不敢表露太多,可林舒不一样,林舒有颗仁心能包容她。
林舒行医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谢酒的悲伤她能感知,来这找她的人都是来看病的,她只当谢酒是遇到什么难事,忍了忍才没把她推开。
谢酒哭够了,才抽抽搭搭从她怀里出来,拉着林舒的手进了里屋,“林舒……我想请你去给我婆母看……看病。”
林舒眼里多了一抹晦暗,竟是婆母病了才哭得这么伤心?
可据她所知,杨家人对她并不好。
谢酒吸了口气,稍稍平复心情直言道,”婆母的中风是我做的手脚,我想请你帮我瞒下来。”
林舒的医术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蔡氏的情况她一看便知,根本瞒不住她。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林舒挑眉,前一刻她以为谢酒愚孝,后一刻她便给她一个意外的反转,只是她就这样信自己?
谢酒不语,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林舒拧眉,想不通她要做什么。
“昨晚他们迷晕了我,将我送去了逍王府。”谢酒将衣襟拉开,露出身上斑驳的痕迹。
林舒未经情事,但她是医者,知道这身痕迹经历了怎样的折腾,她眼底有抹怒意一闪而过,语气却很淡,“世间可怜人多的是,我不是菩萨,可怜不过来,更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和你一起害人。”
谢酒整好衣裳凝眸看她,“林舒,我知当年你们全家流放是被永宁侯府所害,你恨他们,我也是。”
林舒瞳孔微缩,当年蔡氏看中母亲的一间铺子想要送给宫里贵人,母亲不肯转卖,永宁侯便和宫里的贵人做局给父亲按了个错处。
母亲没能熬过流放途中的苦死在路上。
得知永宁侯府被流放到此后,她每日都想着要如何报仇,这才对杨家的事情多有关注。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