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言。
片刻,才有位官人站了出来,衣冠整齐,似一个仕人模样,将周遭青客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方涟儿身上。
道:“涟儿姑娘知书达理,美善心诚,的确是我等粗鄙之辈所不及的。姑娘的一曲绿翘舞得甚好,今日这舞,也同样似翥凤翔鸾,令我等瞠目结舌!”
“多谢。”
方涟儿欠身笑了笑。
终是躲过一劫。
见方涟儿下了台,秦姑姑先是招呼走了青客,转眼又几步追上了她,细声问着:“出何事了?”
秦冰眼不瞎,耳不聋的,近一个月来阿水演得毫无纰漏,若非她们今日碰上了难缠事儿,又怎会突然就换了人。
正当方涟儿打算开口,后头步履“哒哒”,又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姑姑。”
“啊—”秦姑姑被叫唤一声,像是被抓了奸似的,满面慌张。
转过头来看是玉娘,才扯嘴笑道:“姑娘这还不打算去休息?”
“日里看姑姑偏袒涟儿,将玉娘的压轴都给顶了下去。玉娘心里苦,可不知该找谁诉说。”
她一副可怜模样,教谁看了不心生怜惜。
“这……”
要说倾月坊里是姑姑大还是头牌大,实是后者了。
且不说玉娘平日里是替倾月坊挣营生的,在秦姑姑将她给“提拔”了的那日,她便成了名盛京城的官妓。
日前,她还成了当今朝官的座上宾,可是后背有靠山的呢!教其他青客看得眼红,却丝毫不可染指。
官妓混得好,也就是在野的宠妃。
论谁想惹,那都是惹不起的。
何况,秦冰还有暗藏的尾巴没被她抓住呢。
秦姑姑被哽住了喉咙,接着玉娘看着方涟儿又是一番话。
“庄大人最是喜欢听我讲些八卦。近日正愁脑子里没什么好玩意儿,方唤了阿水帮我买吃食,迟到了不说,还将东西捏得稀碎,倒是能当个笑料讲,是吗?”
玉娘妩媚的笑里藏刀,就看秦姑姑与方涟儿怎么收了。
眼下三人,最是洞明。
秦姑姑笑着拉起玉娘的手,道:“笑料有什么好讲?不如讲讲日后倾月坊为姑娘正式立下牌坊的事,打上花鼓,如何……”
说着,玉娘便被她牵着走上楼。
方涟儿沉下心来,忙找到阿水,唤她明日起就可不来了。
阿水也不傻,定是知道事情败露,而那玉娘定也不是个好收买的。指不定心里一个不痛快就给捅了出去。
无可奈何。阿水只能收拾了东西。
从堂下向上望,方涟儿还是笑着的。
只是如何也掩饰不了她那副蹙起的秀眉,温柔的眸子水波荡漾,却牵扯不上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