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灵十六那边,方才还在眼前正要打开玄门的四姐,竟神乎地消失了。
“四姐……”
她的脸色因紧张而显得通红,存余的气息不足以支撑她完整地说出一句。只能抚着膝盖,看着细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将它飘到一白净青鸾绣鞋上。
灵十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在这?”
灵若礼朝她走近了一些,伸出手来。
“四姐呢?”
灵若礼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除了那个理由,灵十六再想不到别的什么。
四姐?四姐竟也卷了进来……
想到这儿,灵若礼的心中不禁生起了一股恼意。
她忽地用方伸出那手擒住了灵十六的脖子,令她动弹不得。
灵十六只觉喉咙如火烧般炙热疼痛,她受不住,费力地伸出手,不知变出了什么来,竟把灵若礼的胳膊划了一道血口子。
灵若礼吃痛,恶狠狠地盯着她,而后空出的一手聚力,猛地向灵十六胸前击去,将她推出了几尺地。
“咳——”的一声,灵十六面前的地上莫名多出摊殷红的血迹。而那颗晶莹的蓝色石头也在这一瞬滚落出来。
只是原本通体的蓝色,在接触到地面那一刻,竟然瞬间黯淡了下来。样子,跟普通石子差异无二。
都是假的……
但灵十六已没心思顾及这是何来缘由,只紧咬着牙,不可思议地看向灵若礼,眼底沉着鲜见的狠戾。
“你做什么?”
看着面前脆弱不堪的小狐狸,灵若礼完全忘了朔连嘱咐她的话,只是阴鸷地笑着:“要你死。”
要我死?
灵十六抓着碎土撑起身子,“可没那么容易……”
她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刺眼的鲜血顺着嘴角流至下颌,一身靓衣已尽失方才的芳华。唯独那双眸子,阴戾得简直能吃人。
灵若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像在期待着一出好戏,“你本无能,又逞何能耐?”
灵十六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而后轻喃着些什么,缓缓抬起有些疼痛的手,低下正做着何手势。
她伸手,带起了一股莫名的气流,将周围的枯叶都卷了起来,猛而向灵若礼扑打过去。
那气流仿佛地席,电光火石之间,像束绳麻袋般将灵若礼整个包裹在内。
灵十六并未停手,而是猛而迅速地又挥出一掌,这次再不是柔软的地席,而是化作尖锐的刺剑,如同雨点般向灵若礼猛攻而去。
锐利的叫喊声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色上空,周围树妖的喑哑声愈来愈大,给灵十六的耳朵带来无止无休的嘈响。
灵若礼的身子被尖刃刺得鲜血淋漓,好在,都只是些皮外伤。
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的喊叫声逐渐由尖锐钝化,变为低沉的嘶吼。
灵性,是随时能转化为兽性的。
灵十六亲眼看见被暗霭色气流裹胁其中的女子身形逐渐膨大,首先是暗红色的眸子,其后尖牙利爪紧随生长,突破了身上衣裳的枷锁,而白色皮毛占据了领主位置。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九尾白狐!
她的身形有如火凤,但桀骜狂野,决然不止。
灵十六扶着胸口,面对眼前的不利局势,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她此时身受重伤,根本没可能变成灵体。
而九尾白狐步步紧逼,它的眼里,只见得血光。
它冲破了地席,像只猛鬼,撕裂着尖牙朝灵十六猛扑过去。
灵十六借着枯树躲过了她的一击。九尾白狐身形太过庞大,好在密林枯木成流,让它找不到好下手的点。
灵十六只能拖延时间了。
可那白狐怒不可遏,铁了心地要取走灵十六的命。
它的眼睛直直盯着灵十六,找准了她的位置后,不顾枯木阻拦,用肉体猛撞着向她奔去。
灵十六见状况不对,赶紧伸手摸出一件轻帛,借树腾空而起,猛地向她甩过去,紧紧缠住它的脖颈。
“灵若礼,你倒别闹了!”
灵十六不知的是,她现在压根儿听不见话。
那点伎俩根本压不住那白狐,它稍稍扭头,就把那轻帛给轻易撕裂了。
嘶吼之下,它后脚拨土,朝灵十六所在的那棵枯木撞去,将她给撞倒在了地上。
灵十六闷哼一声,想起身再逃,没想那白狐一个前爪,就把她生生按死在了地上。
它的九条尾巴在薄凉的夜里肆意外展着,犹如九位死神,一一向她索命而来。
死神给她的压力一点不减。
妖风悬着干瘪的枯叶,在薄夜中兜转几回,终是飘到了她的眼前。
不过一切缓慢得怪异。就连卷起的细小尘埃,都能被她的眼睛捕获自然。
唯有贯穿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使她不得已窒息,不得已清醒。
殷红的鲜血不止于面颊,缘于四肢俱裂,韧骨尽断。它蔓延了全身。
给一身烟霞软萝裙,更添娇艳欲滴,逼近死亡的危险美丽。
“呼——哧———”
她就要恒久地阖上了眼睛。
然而,她身上的压力在霎时间消失,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