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主帐内都没有再传来一丝声响,站岗的兵丁们这才觉察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们小心翼翼的撩开帐帘,探头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场面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家将军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脖间鲜血肆意横流,一看已经是气绝多时。
“来人!来人!”
兵丁们大吼着,四下聚集。
而此时,案犯已经逃之夭夭,两匹快马载着三个人,在原野上驰骋。
师爷一边催动马匹,一边满面惊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大人,这是谁啊?发生啥事了?”
“一会儿停下再说吧。”欧阳尛奇心内的惊慌还未定,下意识捂着心口,不敢再回想刚才生死一线的事情。
驰骋了约有一个时辰,李麟看看天色,已约莫到丑时了。
他们刚才为了避开玄武军营的兵将,绕了一大圈,此时距离青龙军营不过十来里了。
三人便找了一处水源边停了下来,燃起了一小丛篝火。
“壮士,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欧阳尛奇一坐下来,便双手抱拳,敬佩的看着李麟。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可
武艺十分精湛,几招之间便取了赵青东性命,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的。
“叫我小许就可以了。”
李麟暂时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欧阳尛奇,此番来边疆是绝对机密,不到关键时刻,身份绝不能暴露。
见李麟不肯完整透露,欧阳尛奇也不勉强,只是仍然心有余悸,心下感激道:“多亏壮士前来搭救,不然本官今夜,还真就栽在那儿了!”
师爷都快忍不住泛滥的好奇心了,忙问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何要急匆匆的逃跑?是那赵青东不愿意派兵援助襄州吗?”
一连串的问题。
“何止……”欧阳尛奇看了一眼远处的原野,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赵青东,竟然早就已经投靠了宰相,跟突厥人做起了交易!若不是壮士搭救,此刻我已身首异处,哪儿还能跟你回襄州啊!”
师爷大惊:“竟有此事!”
欧阳尛奇简单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师爷抚掌相斥:“实在该死,统领军营的将军竟也会叛变,真是前所未闻!更别说宰相他……”
师爷说到此,还是忍不住四下环顾了一圈,谈论宰相对他这么个小小官职的公
职人员来说,实在有些胆怯。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了。”
欧阳尛奇此时也算是看开了,一边喘气一边道,“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
“你们要上京告御状吗?”李麟忽然开口把二人问的一愣。
“上京?”
“没错,既然折子到不了宰相手中,那只有你们亲自去走一趟了。”
李麟将手中的柴火投入篝火,篝火的火光更亮了一分。
“……壮士说的轻巧,这可不像救人,片刻之间便能拿下。襄州百姓三日不见我,只怕便会乱了套啊。且这一来一回便是月余。壮士可听到赵青东所说,一月之后突厥便会进攻襄州界。适时襄州百姓该如何自处?是弃城而逃?还是直接投降?便算是投降给那突厥,突厥又岂会手下留情。本官只怕襄州百姓会遭遇灭城之灾,于心不忍哪!”
欧阳尛奇郑重的叹了口气。
为官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信着一条守则,那便是凡事都以百姓为先,凡事都为百姓考虑。
让他一人去京告御状,他倒是不怕。
只担心百姓们遭遇无妄之灾,襄州变成人间炼狱。
“若半月之后,
青龙军营能够调兵援助襄州,你可敢上京?”
李麟又漫不经心的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欧阳尛奇瞪大了眼睛道:“壮士所说,可是真的?你与青龙军营什么关系?”
师爷拉了他的袖子,细声道:”大人,这家伙怕不是胡说吧。今夜您也去了青龙军营,可那万丁华百般推脱,如何像是会为襄州调兵的模样?”
欧阳尛奇稍稍冷静下来,皱着眉头十分为难。
“壮士,你到底是何方人士?是想替我们去说服青龙军营万将军吗?他为人十分执拗顽固,恐怕轻易说服不得。便是我出马也铩羽而归。”
欧阳莫奇摇着头,万般无奈。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就眼睁睁看着襄州被突厥践踏,肆意杀伐!”
李麟冷笑一声,手中的柴火径直投入火中。
火光噼啪作响,燃亮了三个人的面孔。
“此刻确是进退两难,无论哪一条路,都看不到生的希望。本官或也唯有一途可走,便是同襄州百姓生死共存!襄州兵力八千,应当可以抵挡一阵。实在不行,本官也可让百姓们分批出城,届时陛下便要计我一个掌管不利,人口流失的重罪,我也
认了!”
欧阳莫奇眼中流露出坚定。
李麟暗暗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为民所思所想的好官,在这世道之中可不多见了。
“既然如此,我便同你搏上一搏。半月之后,青龙军营全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