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献祭,山神庇佑。”一声尖利的声音从青石台上传来。
“神女献祭,山神庇佑。”青石台下,匍匐着一群黑压压的村民。
此时,一个精壮的男人将木头架上的绳索拉紧,正在测试其有没有磨损。
黑......无边的黑暗......
我的意识渐渐清醒,但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不管我怎么用力,我都睁不开双眼。
空气好闷......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咚、咚、咚......”
敲击窗户的声音越发的急促,大有将玻璃悉数砸碎的可能。
方思源躺在床上,意识逐渐清醒,慢慢地睁开双眼。
刚下完雨的泥泞泥土里,光着脚的何嘉之正在追赶前方黑影:“别跑!”
前方的黑影像是不要命似的往前跑,就当他快被何嘉之捉住的时候,一个转身就溜进了一条巷子里消失了踪影。
拿着柴刀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何嘉之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村巷,一脸的不甘心。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脚一垛,又飞快地往回跑:“糟了,调虎离山!”
没有了意识瘫软成一团的许晴晴正在被一群人穿上红色的嫁衣和婚鞋,有人在她的脸上涂上比墙漆还白的东西和猩红似鲜血的口红。
那群正在给许晴晴穿衣打扮的女人齐声低声唱着:“神女祈福,福寿延绵;山神庇佑,风调雨顺。”
方思源缓慢地推开窗户,看到二楼的院外站着那个白天跟小钰一起出现的小男孩。
只见他手上握着很多的小石子,正紧张得跺脚。
一看见方思源探出头来,赶紧丢下所有的小石子,高举双手示意他跳下来,神情急迫。
方思源疑惑之际,方才猛然发现房间里没有了何嘉之的身影,而地上正散落着一把尖利的小刀。
他跑出房门查看时,发现那个原本端放在二楼客厅中间面目狰狞的山神也不见了。
再一推开我跟许晴晴所借住的房间,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跑下楼。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跑步的声音,小钰的家的房门都敞开着,皆空无一人。
在房子外边,他看见了那个朝他窗户扔小石子的男孩,而在他的面前,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正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等那群人走完,方思源小心地现身:“怎么一回事?”
“快,他们要杀了那个姐姐!”男孩急切地说道。
何嘉之不停地奔跑在村子里,但是这村子像是个迷宫一样,有好几次他都回到了原点,怎么也找不到小钰家的位置。
闷......透不过气的闷......
我努力地睁开双眼,跟自己的身体做着强烈的斗争——
睁眼——怎么还是一片黑?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我用力醒了一下鼻子——是浓郁腥臭的油漆味道。
空间狭小,我无法转向起身,稍微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上面的木头盖子。
等下,木头盖子——
这是棺材,我正躺在棺材里!
意识到自己陷入危险处境的我正在不停地敲打着棺材四周,嘶哑着喉咙喊道:“救命!救命!”
众人将化完妆穿好衣服的许晴晴放在青石台上,起身凝视着她们的 “杰作”。
只见许晴晴的脸被粉末擦得无比的苍白,两条黑黢黢的眉毛像两条恶心的毛毛虫附在上面,两团腮红艳似她的嘴唇,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嫁衣,脚穿一对红色的婚鞋,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看起来像是纸扎铺里摆放着的纸人,诡异森然。
“神女起嫁,众人准备!”
又是一声尖利的喊叫,站在青石台上的正是那个跑来小钰家里找大山约定时间的男人。
只见他右手一挥,地上黑压压的跪着的民众纷纷抬起头,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口,闭上双眼嘴里不停地说着:“山神庇佑,风调雨顺;山神庇佑,五谷丰登。”
小钰一家也在其中,小钰正穿着和许晴晴一件大红色婚衣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脸上鲜红的口红还未完全抹去,在脸上形成一条长长的红色印记。
青石台上,小钰的爸爸正在将木头架上的
“救命!救命!”无助感袭来,我感觉到棺材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神情渐渐恍惚。
就在这时,棺材盖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口子,我立刻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冲着那个小口子不停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感受着外来的新鲜空气。
我又活过来了!
随着棺材盖被人彻底打开,我看见了何嘉之的脸。
他赤着脚一头汗地趴在棺材旁边,看见我的样子后,他明显被吓了一跳,双脚已经疲软地瘫坐在地上。
我起身扶起何嘉之,这时才发现劫后余生的自己身穿红色嫁衣和大红色的绣鞋。
这时,我想起了与我一同入睡的许晴晴,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糟了,许晴晴和方思源有危险,赶快,赶快回去!”
瘫坐在地上的何嘉之有气无力地说道:“这里像是迷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