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快叫医生!”
“妈妈!妈妈!妈妈你快醒醒!”
医生护士闻言迅速朝声音传出的地方飞奔而来,而地上,躺着一具无法动弹的躯体。
或许,应该称之为尸体更合适。
是刚才冲着坐在长椅上的我指指点点的那个中年妇女。
看样子,应该是心肌梗死,毫无征兆地去世了。
而她的身边,就出现了那个手持镰刀的勾魂使者。
我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墙壁,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我便越发觉得需要抓紧时间去寻找小奇出窍的一缕魂魄了。
如果时间一到,即使小奇的父母没有放弃小奇,勾魂使者也会毫不留情地带走小奇的生命的!
果不其然,毕姐在听到我的诉求后,惊讶出声:“你果然......是个很不同寻常的人呢?”
我估计,她是想说:你果然是个傻子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好告诉她,我家里有个做术士的姨奶奶,想说这样做能让有起死回生之效:“也许,我说的办法能起作用呢?”
毕姐大概是看出了我眼底里的真诚,思索良久后默默地看了下头:“你先回去吧,我先跟老公商量一下,然后我会去你那里找你的。”
我点点头,转身回了病房吃药好好休息。
短暂的午休,我梦见家里那个终日游荡于我面前的小鬼正有规律地在我的病床边上拍打着皮球。
他边拍边用嘴数数:“一、二、三、四、五......”
这感觉,好真实。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小鬼,但是眼皮却重于千金,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眼睛飞快转动期间,我试图用意念控制自己睁开双眼、动一动双手双脚,但是双手双脚像被人捆住了那样,动弹不得。
“小奇。”
还是在睡梦里,小鬼停下拍打皮球的动作,将皮球抱在手上,将脸无限近地怼着我的脸说道。
好冰、好冷......
突然,我得以睁开双眼,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旁边病友床上的检测仪正在有节奏地跳动着:嘟嘟嘟......
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家里住着的小鬼,不得而知。
我轻轻地用双手拍打着胸脯,惊魂未定。
我刚经历了传说中的“鬼压床”。
所谓“鬼压床”,从医学的角度来看,称之为“睡眠障碍”。
常发生于入睡阶段和即将觉醒的过程中,意识突然清醒却又无法说话或做动作,并由此造成短暂的恐怖体验。
但是奇怪的是,在这阶段中,我还能清楚地看到小鬼和他手上拍打着的皮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想着的时候,毕姐开门进来了。
她轻声走到我面前,将手里拿着的用纸袋子装着的东西拿给我:“这是小奇以前最爱玩的玩具,他爱去的地方我也写在上面的小纸条上了。”
毕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是人到了一点的绝望阶段,听到些什么东西,都会想去试试。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我看着毕姐萎靡的神情和泛红的眼圈,心里想着,她身上的这团黑雾状的邪气,究竟要怎样才能去除呢?
“毕姐,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才行啊。”
“说来不怕你笑话,”毕姐低头撩起垂下来的头发夹在耳边:“如果没有了小奇,我都感觉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呢?而我老公,却想着怎样让我尽快摆脱这哀伤的情绪,试图再跟我要一个孩子,真是可笑。”
说道后面,毕姐的声音更低了,就快听不清了。
我闻言,心里一惊,哆嗦着试探性问道:“难道,你们想要......放弃小奇?”
毕姐无力的惨笑一声:“医生说小奇还有万分之一存活的机会。做母亲的,怎么能放弃呢?”
听到这,像是一头压在我心里的石头被放了下来,我得以长舒一口气。
只要还有时间,我就有可能找到小奇的一缕魂魄。
只要小奇能醒过来,毕姐也就有可能依靠自身的能量驱散邪气,重新拿回身体的主导权!
我收拾着东西准备捉紧时间提前出院时,无意间看到了毕姐拿给我的东西——一只漂亮的小皮球。
这小皮球......看着好眼熟啊,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只小皮球,只好先放回袋子里,打算拿着它到毕姐所给的地址去试图寻找小奇的魂魄。
来到小奇之前所喜欢去的小公园时,天色已黑,树林间的乌鸦声让这静谧的空气徒增了几丝诡异和恐怖。
月亮隐藏在阴影中,小公园早已没有了游客,月亮照在小沙池旁边的秋千上,显露出奇怪的幽光。
我抱着小皮球,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冲着四周喊道:“小奇,小奇,你在吗?”
嘎吱嘎吱......
我对面的两个小秋千突然摇晃起来,并伴着几声清脆的小孩子的声音:“嘻嘻嘻嘻......”
这几声鬼魅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迅速传播,像是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