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瞬间脑壳疼。
自己一再示弱,对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张狂,真特么不把知县当干部啊!
他真想大耳刮子呼过去。
方世铂抿着嘴。
他不怕河帮,但是怕他们身上的符咒,万一它们真能克制震天雷,那么己方真的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今天若与河帮结仇,日后万一他们跟犁头山悍匪勾结,联手攻打清河县城,震天雷已失灵,姐夫拿什么守城?
“姐夫……”
他咽着口水,口齿不太清楚。
孔方知道他害怕了,不由有些意外。他连山匪都不怕,怎么怕上河帮了?
莫非河帮真的比山匪恐怖?
他再暗暗观察关雨,这个军中刺头早已没有昔日的桀骜不驯,反而满头大汗,握刀的手隐隐在颤抖。
唉……
他暗暗叹气。
关雨性格桀骜,都胆敢挑战方世清、敢跟山匪拼个你死我活的人,但是面对河帮他怕了。当然他不是怕对面这些咋咋呼呼的家伙。
他怕的是他们身后的人。
河帮再嚣张,不过是一群混混,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他们头上保护伞能轻易将他捏死。
古往今来,但凡能成点气候的黑帮,哪个头上没有伞?
孔方很清楚要想解决眼前的危机,要么他认怂,退出滩涂;要么能制服河帮,让他们知难而退。
显然两者都不现实。
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一抹红色在风中猎猎……
孔方眼神一亮,随即就暗淡下来。
他看到方世清鲜衣怒马飞奔而来,他明白自己的援兵到了;但是看到空荡荡的河滩上只有一匹枣红马在狂奔,他瞬间失望了。
方世清不是千手观音,凭好一己之力能吓住河帮二十多把刀?
张五斤和黄十两嘴角上扬。再看向孔方的眼神颇为不屑,甚至鄙夷。男人之间的事情,竟然召来女人为自己出头,特么不嫌丢脸么?
孔方好尴尬。
虽然他从来不敢小觑这个女人,但她确实是一个女人。
最郁闷的是他又不能,亦不敢拒绝她出面。
方世清面色冷峻,横马立在对峙双方之间。
双方人马发生轻微骚动。
“你是张五斤?”
方世清泠漠的目光扫过河帮,最后落在张五斤脸上。
张五斤张了张嘴,眼前的女人很漂亮,气场非常强大,一代豪杰张五斤居然被压制得不敢耍横。
“是。”
他本能地点头。
“带上你的人,滚。”
方世清话不多,但冷。
冷入骨髓。
张五斤打个激灵,反而清醒了不少。他抹一把脸,桀骜不驯重新爬上他的粗糙不堪的脸。
“你……你谁啊?”
“睁开你狗眼看看爷是谁?敢让爷滚,信不信爷一声令下……”
张五斤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砍刀。
孔方心里“格噔”一下。
他太了解方世清的脾气了。她就是一个半点亏都不吃的主,张五斤挑衅她简直就是在作死。
果然不出所料,但听一阵龙吟之声骤然而起,孔方只觉眼前一片寒光掠过。
接着,他看到一蓬头发随风飘落。
张五斤惊叫着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他头上发髻被利剑斩断,头顶的头发被削去,光秃秃一片清凉。
他又惊又怒又惧。
惊的是,对方竟然一言不合就敢动刀,比他们河帮还混;
怒的是,对方明知自己身份还敢动刀,就是不给自己以及河帮面子;
至于惧,他是习武之人。
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方世清惊天一剑,虽然是事出突然让他来不及反应,但是他清楚以对方的手速,即使对方没有偷袭自己也躲避不了。
一点都不敢夸张,她想取自己项上人头易如探囊取物。
他身为河帮一方堂主,过的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打打杀杀事情没少干,各类江湖人物见识过不少,但是他从来没人遇到这么彪悍的敌手。
若不是他神经足够大条,他刚才已经尿了。
“你……是谁,竟敢伤我堂主?”
黄十两跳脚,两撇胡子上下蹿动。
他虽然跳得欢,却是往后蹦,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张五斤武功远在他之上尚不是一合之敌,所以他上去也是徒增其辱。
方世清宝剑归鞘。
“方家庄,方世清。”
“你们立即滚蛋,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黄十两咬咬牙,说道:“你们私占河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