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完毕,他抓起毛笔。
是的,他是抓,不是握。谁让他从来没练过毛笔字呢?鬼才知道毛笔是怎样使用的。
方世铂瞪着他,象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姐夫,你是准备拿毛笔去扫地吗?”
孔方抬起笔尖,差点就往他嘴巴点上去。
这熊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埋汰自己姐夫呢!
方世怡忍住笑,耐心指导他正确的握笔方式。他倒是勤奋好学,在名师指点之下很快掌握了毛笔的握笔要领。
只是手腕有点酸,手指有点僵硬。
蘸上墨水,笔尖轻对纸张,然后运笔,一笔一画,汗水洒了几滴,“西”字终于被他“画”成了。
但是其字迹歪歪扭扭不说,它所有笔画几乎都挤在一起,差点成了一坨墨迹。
方世铂捂脸。
方世怡不敢相信。
孔方之前的字她见过,说他是书法大师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其书法飘逸,如行云流水,自有一番韵味。
现在这些字是字吗?
如果它也算是字的话,那么它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唉,都是大姐造的孽,不仅让姐夫失忆,书法造诣也丢了。幸好他的才智还在,不然怎么对得起孔家?
“姐夫,要不你口述,我执笔吧?”
她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
孔方求之不得,马上将毛笔递给她,自己则在再复述一遍《西游记》第一章。因为记忆的原因,文字多少有些出入。
但是故事情节不变,人物不变,其离奇性、神秘性不变。
他偷看一眼方世怡的毛笔字,但见字体娟秀、清秀脱俗,莫说他,就是前世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家都能被甩出几条大街。
可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前世,不然将她的真迹带回去,肯定能卖到好价钱。
随着方世怡最后一字落到纸上,孔方收回了暇想。
方世怡似乎意犹未尽,握着笔久久不肯放下。
“姐夫,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写?”
怎么写?当然是继续往下背呗。《西游记》他最少读过3遍,里边的故事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其中一些文字、细节还需要仔细回忆。
为了不穿帮,他故作深沉,半晌才说道:“刚才我只是灵光一闪,至于接下来怎么写,我还必须好好想一想。”
方世怡姐弟信以为真。
“姐夫,我相信你,你肯定是行的。”方世铂握拳。
孔方甩他白眼,老子肯定行啊,如果不行怎么做男人?!
方世怡收好笔墨,柔声说道:“姐夫,你病刚愈,又费了脑力,肯定很累吧?你先休息,我们出去了。”
姐弟俩离开了,孔方躺回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方世铂来到木匠房。
地上摆着一个做好的震天雷外壳。它们大小、尺寸、外形跟图纸几乎一致,方世铂掂起来试试,手感还不错。
“老李,干得不错。”
他称赞。
老李擦擦手,笑道:“谢谢少爷夸奖。”
随即他又提醒道:“少爷,这些木材老爷是用来修祠堂用的,你却用来做这些勺不象勺,铲不象铲的东西,万一……”
“没有万一。你只管去做,有事我跟我姐扛着。”
老李没再说话。
少爷虽然是少爷,但他终究还是孩子,但是小姐能主事,只要她发话,莫说是用了修祠堂的备用木材,就是让他拆祠堂的木头他都敢动手。
方世铂不知道老李真实想法,看他不再言语便不再说话。
他又分别去了碾硝石、木炭、硫磺的房间巡视。姐夫说三种东西只要分开,就不会有爆炸的危险。
于是他将它们分开在三个房间准备,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保密。
最后的装填,则由他跟姐夫一起完成。
管家方伯从县衙回来了,事情办理顺利,他将落凭回执郑重交给方世怡。
方世怡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密柜。
孔方一觉睡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杆之时。
意外没有人来叫醒他,记得方世铂说过有一次前身睡到辰时初还没起来,结果被方世清抽了三鞭。
在男权衰落的方家,方世清代表着一切正确,没人能反抗。
他蹑手蹑脚下床,躲在门后悄悄观察,确定门外没人他才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溜进盥洗室刷牙洗脸。
牙刷是柳条,牙膏是青盐。
他小心翼翼地刷牙,生怕柳条捅破牙龈,落得满嘴流血。
洗漱完,他不敢去吃早饭,生怕遇到方世清。他强忍着饥饿,走到木匠房。推开门,意外发现方世铂也在。
“姐夫。你终于起床了。”
孔方两眼一瞪,“什么叫终于起床了?老子天没亮就起来了呢!”
他心虚地往门外瞄几眼。
方世铂没跟他争论,低头继续干活,“大姐天刚亮就被县衙的人接走了。”
孔方闻言两眼一番,跟老子说她干嘛?
老子怕她吗?
他突然上前扯方世铂耳朵,特么的方世清不在家也不提前跟老子说一声,枉为老子的便宜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