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家的人欢聚一堂,一边扇着风一边吃着水果。
“赶紧吃你的,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陈素兰笑了笑,话语间带着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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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晨曦刚至,老张家门口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伙都想排在前头打水。
一来是怕去得晚了,井里干了,二来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还能撑撑,若等太阳晒到身上那才是折磨。
老张家的人都围在了井口,除了以南和宋榆景二人。
昨天夜里头,以南便同两个奶奶一起悄咪咪地往井里头放水,一直将两只胳膊举着,她也是累极了,等到四更天才回屋睡觉,如今正睡的香甜。
宋榆景在旁边一边看着张思柏买来的书籍,一边给以南扇着扇子,岁月静好。
今儿个还没开门,张思泽便将自己家的水缸还有几个水桶全部蓄满了水,先顾好自家再来关照他人。
里正站在一旁一次一次给打水牌上做上记号。
有些村民开口叹了叹气道:“这天啥时候是个头儿啊,里正,咱们田地里头的庄稼再没水喝,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村民便反驳道:“是啊,好在去年有些存粮,不然这日子咋往下过啊。”
队伍中唉声叹气越来越多,里正虽然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他也无能为力。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如今咱们石塘村还算是好的,还有点水喝,别的村别说庄稼都枯死了,就是人都有活活渴死的。”
听到这句话,众村民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活活饿死他们倒是听说过不少,可这活活渴死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由得去想象那个画面,干瘪的尸体,如树皮般浮动的皮肤在太阳暴晒之下像是蜕了的蛇皮一般,风轻轻一吹便可从身上剥落开来。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排队打水。
里正瞧见了人群中的王大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朝着她走了过去,将她叫了出来。
王大婶因着这些日子缺水,嘴唇也起了一层皮,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失去了光泽。
“里正,有啥子事吗?”
里正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早听说你叔养的那些鸭子都没了,好在先前卖出去了一批,今年应该能保个本。”
王大婶先是吃惊了一下,眼神又迅速恢复了过来,鸭子喜水。
如今人都缺水,却是没啥功夫养鸭子了,只是她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二叔了,自己家的庄稼都是一塌糊涂,还等着这桶水救命呢。
同里正又说了几句话便重新回到排队队伍里去了。
陈素兰三人中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如今天气炎热,胃口都不算好,做了一锅清汤面,加了些肉干进去,又从坛子里将去年过冬腌制的酸菜酸豆角盛了两碗出来。
食酸开胃,面条又十分爽口,老张家的人吃的饱饱的,养精蓄锐,准备日落时分去田地里头浇水。
石塘村的田地远远望去都是一片金灿灿的,但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只有老张家的庄稼是挂满了沉甸甸的麦穗的。
这一方面得益于他们勤劳,每天想着法子给庄稼浇水,另一方面也是当初播种之时,他们家比村里其他户都早上了几天,这才熟得快。
老张家的人个个都是勤快的,第二日一大早便带着一块饼一壶水去田地里头收割麦子去了。
虽说经历了蝗灾和旱灾可他们家的麦穗依旧金黄饱满。
小五张泽宇也抡起自己的细胳膊,拿着镰刀钻进了麦田里头挥舞起来。
终于逮着机会不用之乎者也了,他可不要太开心,天天被四叔关在房间里头背书写字,头都要炸裂开来了,现在终于能到外面玩耍了。
就在他十分开心割着麦子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内心一惊,不会是有蛇吧!
刚刚出门前,他娘就叮嘱他不要离着他爹太远,现在正值盛夏,地里头山里头的野兽说不定都会到处乱窜,尤其是蛇,
麦田里藏的最多的就是鼠类,蛇最爱吃鼠,说不定正在此处捕猎。
张泽宇屏住呼吸,轻轻地拨开前面阻挡视线的麦穗,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后脊梁背爬了上来,血液似乎在身体里面凝固住了。
这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足足有他手臂那么粗,它的双眼正直直盯着他,嘴里还有频率地吐着信子。
他想跑,可是双脚似乎被冻住了一般,无法移动,他想叫,可突然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了,怎么办怎么办,这蛇有没有毒啊,谁来救救他啊。
他以后一定认真学习,刻苦背书,再也不要来割稻子了。
“有蛇!”说话的人是三哥张泽安,他同小五是一路的,见着小五站在原地不动便想过来吓唬吓唬他。
谁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一条十分粗壮的银环蛇朝着他吐蛇信子。
张泽安平日里胆子大了一些,他在看到银环蛇的一瞬间,便将手中的镰刀扔了出去,随即拉起泽宇的手飞快的往张思泽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银环蛇本是在此处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