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夫人,这是我们夫人一些心意,还请您收着。”奶妈子将包袱塞到陈素兰手上。
两人推搡好几个来回,陈素兰最终收下了。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一抔尘土在路上飞扬。
“你...你放开我。”柳语琴用力挣脱开张思明扣住她的手。
大声质问着:“好你个张思明,你想干什么,抓着我干什么!”
陈素兰冷哼一声:“干什么,不抓住你,看着你丢我们老张家的脸,跟着人家走吗?我告诉你柳语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原来,陈素兰还在灌木丛的时候就叮嘱张思明一定要看好柳语琴,别让她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柳语琴对这个婆婆还是害怕的,被吼了两句顿时不敢说话了。
陈素兰将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两块肉干,五两白银,还有一些黄澄澄的小米。
终于见着粮食了,南南的口粮有着落了。
飞驰的马车上,美娇娘一脸疑惑问道:“奶娘,为何不让他们跟着一同上路?”
奶妈一边逗着奶娃娃一边说道:“他们可不是乡野来的村妇,不知来历还是小心为上。”
奶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那群人虽然衣着普通,可她却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襁褓中娃娃穿着的是上好绫罗绸缎,价值不菲,而且在她说出自己是郡守官眷时,那个老妇人甚至是那一大家子人眼底里没有流露出半分敬畏之情。
这可不是乡野村妇能装的出来的。
美娇娘正想问些什么,恰逢娃娃哭闹了,此事便就此打住,抛在了脑后。
银两被陈素兰收起来了,其他东西放在竹筐里面,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赶路。
约莫着走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官道之上开始出现零散散的几个人,他们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看上去干巴巴的,像是营养不良。
怕是遇到流民了。
陈素兰吩咐这几个儿子走在队伍最外围,将女眷和几个孙子围在里面。
张思泽将大刀拿在手中走在前面开路,流民看见这群人,纵使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惜命得很。
陈素兰更是紧紧地将张以南抱在怀中,被竖起来抱着的张以南看见了这一幕。
越往前走,官道两侧的流民越来越多,有老人、妇人更有小孩。
在现代的她生长于太平盛世之下,虽在新闻频道中看到过中东地区战乱的样子,但这样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路有饿殍,骨销难立。
看到这个场景,她才真正明白战乱的意义,在这个封建年代,若为官眷尚可驾驶马车扬长而去,可平民百姓逃离家园,身无分文,便会饿死,战乱最苦之人便是百姓。
画面冲击力太强,太阳并没与怜悯这些苦难之人,阳光直射在尸体之上,散发出腐臭之味,冲入她的双鼻之间,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如何呼吸,脸色涨的通红。
陈素兰感觉到了孙女的异常,立刻将她横抱过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神色有些慌张:“是奶的疏忽,竟让南南看了这些场面。”
温柔的话语让张以南回过神来,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泪水将长而卷的睫毛打湿,权力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重要。
“大家伙都跟紧点,咱们快些走,争取天黑之前找到个能落脚的地方。”陈素兰吆喝着众人。
好在中午吃饱了饭,下午大家的脚程又加快了不少。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处,这是一棵大树底下,大树繁密的叶子为他们增添了天然的屏障,而他们也正式加入了逃荒流民队伍中。
好在在路上将身上的衣服沾了些泥土,才不显得突兀。
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大铁锅很快被架了起来,张思泽提着木桶去到不远处的河边打水。
张以南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此刻正在想着法子如何往外拿东西,鸡蛋只剩四个了,干粮所剩也不多,那一小袋小米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看见自己爹爹提着水桶往回赶,她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等着张思泽走近,她从空间挪了两条大草鱼悄无声息地放到了水桶里面。
张思泽一把将水倒在大铁锅里,忽然间,大铁锅中两条大草鱼蹦出了水面,直接掉在了一旁的地上。
五孙子张泽宇惊呼出声:“大草鱼!是大草鱼!”
张思泽眼疾手快将那两条蹦在地面的大草鱼抓住,随后用一旁的大石头直接将大草鱼砸晕过去。
他也是一脸蒙圈,怎么他这么好的运气,去河边打个水,竟然捞到了两条大草鱼?
“真是奇怪,那么多人去河边打水,怎么偏偏我打上来两条草鱼,还这么大。”
“有什么好奇怪的,都是咱们家南南带来的好运。”陈素兰低声呵斥道。
张思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地笑了几声。
张家人也因为两条大草鱼的到来心情愉悦了许多。
张泽宇的声音很快吸引来了旁边歇息着的几窝流民,他们纷纷望向老张家,眼神中尽显贪婪之色。
张思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