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苑时,萧晏并没有看见事发经过,方才也没有找到证据。
这么说,只是诈一诈。
乐乐慌惧地跪在床上,磕头哭道:“我错了,我绊到了东西摔倒,脸好疼好疼,我以为是小妹妹推我,害我受伤……我气不过,就编了谎话冤枉小妹妹……”
苍远乔失望地闭眼。
那不甚惊讶的表情流露了他的内心。
其实他早有猜疑,只是看见乐乐信誓旦旦,还哭得那么可怜,就选择相信她。
“小妹妹,我不该妒忌你有哥哥的喜欢和疼爱……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冤枉你,你原谅我好不好?”乐乐惨兮兮地哭求。
“哥哥,爹爹,我很喜欢你们……我害怕失去你们,才会做错事……”她呜呜地哭着,泪水流进白布,沾染了伤口,疼得厉害,“我真的知道错了,爹爹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来王府短短几日,就三次说谎,三次诬陷丫丫。”苍凌舟寒戾的目光似一柄寒光森森的宝剑,直接把人劈成两半,“你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心思阴毒,心术不正。”
乐乐的眼眸红彤彤的,泪水汹涌地涌出来。
苍远乔见不得她凄惨的模样,心痛道:“乐乐年幼,长辈不曾耐心地教导她,她才会学坏。今后我会从严管教她……”
苍凌舟清寒道:“心变黑了,还能变红吗?陛下,把她送回去吧。”
苍远乔坚决不同意,“你这不是把她推进火坑,让她去死吗?”
乐乐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惊慌失措地哀求:“小妹妹,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能回去,回去了我就会死的……小妹妹,我做牛做马伺候你,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丫丫知道她的遭遇跟自己很像,终究起了恻隐之心。
“小哥哥,不要把小姐姐送回去。”
丫丫感同身受,爹爹不疼、哥哥不爱,还饱受至亲苛待、虐打的痛苦。
可以让乐乐留在京城,至于住在哪里……
“乐乐不能再留在王府!”苍凌舟斩钉截铁道。
“你们创办的慈幼院不是即将开张大吉了吗?”萧晏道,“乐乐住在慈幼院,可以读书习字,学习谋生的技能。”
苍凌舟没有意见。
到时他会吩咐慈幼院的院长和先生,从严管教乐乐。
陛下的提议,苍远乔没道理反驳。
再者,这个安排是最好的了。
乐乐的眼里布满了绝望。
她再一次失去了唯一对她好的爹爹,再一次失去了温暖的家。
“乐乐脸上的伤颇为严重,若不精心护理,只怕会留下伤疤,这会影响她的一生。”苍远乔拱手拜请,“陛下,不如等乐乐的伤痊愈了,再送她去慈幼院。”
“你不是有一座城西别院吗?乐乐去别院养伤。”
萧晏莫得感情地下旨。
一想到短短几日,他疼爱的丫丫被乐乐陷害了三次,他就心疼,没法再喜欢乐乐。而且看见乐乐,他就克制不住地生气。
乐乐看着陛下拉着丫丫走了,看着哥哥冷漠地离去,泪落如雨。
她千方百计地讨好他们,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她?
苍远乔怜惜地她擦泪,“乐乐,不要伤心,你永远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一有空闲就去看你。”
“爹爹,只有你对我最好。”
乐乐抱着他的手臂,好似抱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晚点爹爹送你去别院。你放心,别院的下人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跟在这里一样。”
她点头,“我会乖乖的。”
心里充斥着不甘心,这次她真的输了吗?
苍远乔出去吩咐徐管家,一个时辰后启程。
别院那边,务必把乐乐住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乐乐的衣裳和日常用物,都要收拾齐整带过去,不要落下。
乐乐坐在床上,想到以后的日子,身边都是陌生的仆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任何事都是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而丫丫不仅有哥哥的陪伴,还有管家伯伯和陛下伯伯的关心、疼爱。
若丫丫消失了,她就可以住在王府了!
可是,若她害死丫丫,陛下伯伯一定会把她打死的吧。
突然,乐乐看见房里多了一道诡谲的黑影,骇惧地瑟缩着。
“你是谁?你是不是要害我?”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来者是夜凉。
她摘下玄色风帽,露出一张精致柔媚的脸。
乐乐见她长得这般漂亮,还露出温柔善意的微笑,慢慢放下戒心。
“外边有很多人,你怎么进来的?”
“我飞进来的,是不是很厉害?”夜凉坐在床榻,递给她一块饴糖。
乐乐没敢要陌生人的饴糖,王府里有那么多好吃的呢。
夜凉也不介意,剥开饴糖放进嘴里,“你想留在王府,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乐乐红肿如鱼泡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但又戒备地问,“你为什么帮我?”
“你和丫丫都是漂亮可爱的小女娃,他们只喜欢丫丫,却把你送去别院,他们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