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势解释:“小世子在听雪苑安排了暗卫,但凡有人擅闯,便是刺客。”
周子豪气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我们在府里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是刺客?”
“周夫人,我早就提醒过他们,他们不听,便是自食恶果。”徐管家冷冷道。
“恃强凌弱,这就是摄政王府的待客之道吗?”周子鸣阴狠地瞪眼。
“他们两个踹得我们受伤,必须向我们道歉!”
周子豪在北疆骄横霸道惯了,受一点点气就受不了。
更何况踹他的人是摄政王府的两条狗!
摄政王府权势滔天又如何?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国朝律法干嘛?”
这道清寒的声音含着可怖的戾气,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思天柔不懂武艺,但也听得出来,这道少年的声音穿透力十足,非她的两个废物儿子可比,应该是练家子。
思洛雪眼眸一亮,小世子来了!
小世子不是应该去了官廨吗?
思天柔看见一位五官精致的绝色少年,迈着清逸的步子走来。
雪衣翩跹,衣带当风。
眉间藏日月,眼底融山河。
他的衣袍不够华丽,但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清冷如月、目下无尘的高岭之花拿捏得死死的。
丫丫想过去,但看见小哥哥已经走过来,便没有动。
苍凌舟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抱起丫丫。
俊俏的面容点缀着几分宠溺的轻笑。
“小哥哥,姑姑来看我了。”
丫丫奶酥酥地说着。
周子豪惊得眼珠快要爆裂。
他比小世子年长四岁,为什么小世子比他高?
周子鸣不屑地反手擦鼻子。
长得好看又如何?
天潢贵胄再怎么装,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破烂!
瞧他那瘦小的身板,说他是绣花枕头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这只弱鸡推倒!
那个小女娃是丫丫?!
判若两娃呀!!!
周子鸣的眼里涌起亢奋的贪婪,本能地搓手手。
就没见过这么软糯、这么白嫩的女娃娃!
“拜见小世子。”思天柔福身行礼,“犬子想念丫丫心切,鲁莽冲动,擅自闯入,是我教子无方。恳请小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他们一回。”
“看在丫丫的面上,此次本世子不予追究。”苍凌舟淡漠道,“丫丫要上课了,周夫人请自便。”
就连思洛雪都听明白,小世子这是下逐客令。
思天柔尴尬了,有点下不来。
周家兄弟却不干了。
周子鸣看见糯叽叽的小表妹被绣花枕头抱在怀里,眼红得很。
“摄政王府就可以无缘无故地打人吗?”
“我父亲也是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在战场刀口舔血、出生入死,跟摄政王没两样!”
“小世子你不向我们道歉,我就请摄政王来评评理!”
“你贵为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却恃强凌弱,还不道歉,这就是摄政王府的家教吗?”周子豪扯着嗓子嘲讽道。
“小哥哥才没有欺负人!”丫丫气咻咻地争辩,“你们在别人家乱闯,还振振有词倒打一耙!姑姑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就教出你们两个脸皮比肥猪还厚的小混蛋呢?”
周家兄弟:“……”
思天柔:“…………”
老娘被五岁侄女骂了?
这臭丫头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亏她还全心全意地帮她,努力化解她和大哥他们的心结。
周子鸣鼻子都要气歪了,“我是你二表哥,你竟敢骂我?!”
“我从来不骂人的,因为我骂的都不是人。”
丫丫软嚤嚤地说着。
周子鸣:“……”
想冲过去把臭丫头拖过来暴揍一顿,可是那两个暗卫武艺不俗,他打不过。
赶紧抬手掐自己的人中,不然他担心自己直接气晕了。
思洛雪的心里乐滋滋的。
死丫头成功地激怒了二位表哥,她死定了!
苍凌舟的眉宇掠起阴鸷的戾气,却漫不经心道:“道歉自然是要的。”
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动了动。
那两个暗卫蓦然上前,朝周家兄弟的膝盖凶狠地踹去。
砰砰!
他们狼狈地跪在地上,愤恨张狂地反抗,想要站起来。
暗卫一手按住他们的天灵盖,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站不起来。
思天柔心疼坏了,着急地恳求:“小世子,是我管教无方。犬子刚回京城,莽撞无知,冲撞了小世子,恳请小世子看在丫丫和外子周将军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苍凌舟的下颌骨稍稍一转,凌厉的眼风扫过她。
她好像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死亡的警告,心尖一抖。
在京城风月里浸染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有这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威压?!
他优雅清寒的声腔,流泻出一股让人腿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