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皓冷冽的瞳孔发生了毁灭性的地震。
思洛雪不停地戳着布偶的脑袋,“你以为那些无知的刁民会一直喜欢你吗?只要我学会画符,学会斩妖除魔,他们就会喜欢我、捧着我,到时,我会把你扔进又脏又臭的猪圈,让你跟猪永远待在一起!”
“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以前我欺压你、踩着你,以后你依然要跪在我的脚跟前生不如死地求饶!”
字字发狠,句句恶毒,哪里是娇软善良的样子?
思明皓清俊的眉眼扭成麻花,脑子里轰隆隆地响。
明明是熟悉的雪儿,却陌生得让人身心发寒!
他踉踉跄跄地回自己的寝房,险些摔了个跟头。
好似有一只大手掐住他的咽喉,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却还是喘不上气。
原来,两面三刀的雪儿才是最恐怖的!
原来,错的一直是他们!
以往的认知,一寸寸地崩塌。
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思明皓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有一件事,他必须谨慎求证!
他急匆匆地去马厩,骑马出城。
……
萧景珩本想留在摄政王府,陪着丫丫,但必须进宫一趟。
这一去,今夜便无法出宫了。
丫丫乏了,把郭小眉送去地府后,早早地沐浴歇息。
苍凌舟进来时,看见她穿着寝衣在床上翻来滚去,愉悦地笑起来。
小奶包就像一只肉嘟嘟、软糯糯的毛毛虫,小胳膊小短腿拱呀拱、翻呀翻,撒欢的萌态很逗趣。
他的心被她萌得一颤一颤的,把她抱在怀里。
“丫丫,太兴奋会睡不着。”
“小哥哥,谢谢你。”丫丫甜软地说着,粉嫩的小嘴在他的脸颊吧唧一声。
用么么哒表达她无以言表的感激和欢喜。
苍凌舟知道她说的是洗脱灾星的污名这件事。
虽然她平日里表现得不甚在乎,但心里是还是介意的。
他也亲亲她白嫩的额头,“早点睡吧。”
“我不是灾星,我真的不是灾星呢。”
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双水水的鹿眼亮晶晶的。
他揉揉她细软的头发,笑若清晨花叶上凝着的朝露。
“对!丫丫从来就不是灾星,是我的福星!”
“小哥哥,我好开心呀。”
丫丫幼嫩的小脸蛋绽放奶糯的笑容,棉花糖似的松软清甜。
又开始滚了。
苍凌舟看着她撒欢,眼底眉梢皆是无尽的宠溺。
丫丫,这世上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
小公鸡窝在自己的老巢美滋滋地磕糖。
今日份的糖超标了,齁死了!
小世子悄咪咪地绑了王奶娘审讯,是个干实事的,靠谱!!
太子殿下也给力,二人都可以处!
给他们三十六个赞!
丫丫睡了美美的一觉,翌日便开始画符。
答应了百姓,就不能食言。
而思明皓连夜赶去乡下农庄找芳林,却没找到她。
管事说,今日午后就没见过芳林,不知她去了哪里。
他吩咐管事,若找到芳林,务必派人报知他。
吃了早饭,思明皓又赶去天宁寺。
天宁寺的住持记得,五年前宁远侯夫人在寺中诞下孪生女儿。
不过,当时他忙于寺中杂务,并没有见过两个婴孩。
王奶娘说的,住持给丫丫批命,说她是灾星,果然是瞎编乱造!
该死的王奶娘!
思明皓跌跌撞撞地走下数不清的台阶。
忽然,他脚底一滑,狼狈地滚下来。
一脑门的懵逼。
他缓过神来,痛苦地闭了眼,拳头重重地捶地。
这五年,他和父亲、兄弟们对丫丫做过什么?
对一个年幼的孩童来说,至亲无休无止的虐待、打骂,无异于毁灭性的伤害。
思明皓看着长空堆积的霾云,清澈的眼眸流淌着猩红的血水。
他学医五年,回京不过半载,但对丫丫的伤害已经足够令人发指。
恍惚地想起,他回京不到一个月,丫丫染了风寒,卧床两日都没人知道。
雪儿也不慎染了风寒,说是送小米粥给丫丫吃,回来就病倒了。
雪儿说是自己身子弱,丫丫不是故意把病气过给她的。
父亲见雪儿高热不退,饱受病痛的折磨,心疼极了,把一切过错推到丫丫头上,责令下人不许给丫丫送饭送水。
对患病的孩童来说,这无异于让她去死。
思明皓本想煎了汤药,送一碗给丫丫服用。
然而,虚弱的雪儿黏着他,离不开他,他最终没送去。
那次,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雪儿三日便痊愈了。
下人说,丫丫病了七八日才有所好转,又缠绵病榻十余日……
还有年尾的团年饭,一家子齐齐整整,开开心心。
父亲觉得灾星不吉利,会破坏思家明年的运势,不准许丫丫一起吃饭守岁。
雪儿早早地换上新衣裳,殷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