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睁开眼睛,发现在之前的庄园里。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不复存在,只留下浅浅的红痕。 身上的衣服被换成干净衣服,口腔里的血腥味道已然荡然无存。 窗外有细碎的夕阳洒进来,照得屋子里红彤彤的,多了几分烟火气。 身上的酸痛还在,清楚的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扶着床沿慢慢起来,这才有了一丝力气。 女保镖见她醒了,急忙让厨房把熬好的香菇鸡丝粥拿过来。 “太太,先生走之前交待:让您把粥吃了。” 昨天在宴会上的时候,先生当众宣布这是厉太太,她们深觉肩上担子重,对安宁态度更加恭敬。 安宁听到“太太”两个字,一口回绝:“还是叫我宋小姐吧,叫太太不习惯。” “再说了,我跟你们厉先生迟早要离婚的。” 保镖还想说什么,她已经不想再听了,拖着酸软的身子去了洗手间。 宋安宁饿的厉害,两碗香菇鸡丝粥下肚后,才有了底气。 难得主动开口问身边的保镖:“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在哪里?” 厉千澈走之前交待保镖:如果她想见那个女孩,让她见。 所以…… 她一提,保镖瞬间就明白了:“宋小姐跟我来。” 宋安宁想不明白:她跟范春无冤无仇,仅仅因为她是宋安心的粉丝,就这么恨自己吗? 还有那个叶琪,她喜欢厉千澈,那是她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自己头上? 这中间,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保镖带着她七拐八绕,最终在一间潮湿阴暗的地下室停下。 “太太…”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安宁强势打断:“我说了,别叫我太太!” 在她心里,是不想跟厉千澈再有任何瓜葛的。 多年真情,早就付之一炬了。 如今的她跟厉千澈,只谈交易,不谈感情。 他让她见孩子们,可以把厉卓慕的抚养权给到她手里,她付出身体,很公平。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即便昨天晚上见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时,她心里还有疼惜,没有感情!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保镖见她发火,不敢再说干什么,急忙噤了声。 推开地下室的门,请她进去。 安宁抬腿,迈进散发着霉味的小小一方空间。 却发现:这里虽然霉味很重,却很干净,纤尘不染。 大概是厉千澈早就猜到她会来这里,特意找人收拾过。 范春似乎是被吓坏了,缩在墙角一隅,身子抖个不停。 看到有人进来,吓得连连挥手大叫:“别过来!离我远点!” “不许过来!” 她声音很大,布满恐惧。 宋安宁听着尖锐刺耳的叫声,慢慢停下了脚步,皱着眉看她。 现在的范春,跟昨天晚上那个冲她笑的范春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晚上的那个,小脸儿上写满得意,视法律如无物。 眼前这个,还是昨天晚上那身衣服,满身泥垢,披头散发,活脱脱像个被吓坏的疯子。 保镖见安宁皱眉,对范春的尖叫声十分不喜,立刻走过来,踢了她一脚,出声呵斥:“安静点!” 范春抖得厉害,却不敢再叫了。 看到安宁正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神情更加慌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你站住!” “不许过来!” 看得出来,她很怕自己。 宋安宁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冷冷开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走。” “你配合的话,我会走的快一点。” 对于这个妄图毁了自己名声的小女孩,她没有任何同情。 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人,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 范春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安宁:“你快点问,问完赶紧滚!” 昨天晚上,那些记者冲进来,拍的全是她和那个中年油腻男人的照片。 今天早上,媒体刊登的那些香艳图片和视频全是她。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明明这些应该是安宁那个贱人承受的,为什么会落到她头上? 保镖给安宁搬了张椅子过来。 可怜她还未成年,就被那个中年男人毁了一切。 后来,中年男人被以“强迫未成年人发生关系”罪名送进监狱,她则是被带到了一间满是老鼠的屋子。 厉家的保镖似乎知道她怕老鼠,故意把她跟老鼠关在一起。 整整一夜! 那些毛绒绒的脏东西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把她吓晕过去好几回。 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终于明白了父亲说的那句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厉千澈。 只可惜…… 她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已经晚了? 安宁就势坐下,眸光仍旧停留在范春脸上,平静的水眸里看不出喜悲。 “我和宋安心之是的恩怨和你有关系吗?” 缩在墙角里的范春摇了摇头:“你和我是没有恩怨,但你这个小三抢了姐姐的男人,你无耻!” “卑鄙下流!” “你不要脸!” 还没骂几句,陪着宋安宁进来的保镖就冲过去,甩了她两记耳光:“老实点!” 范春眼睛里全是泪,悲愤交加,看向安宁时的眼神里,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得意。 安宁并没有动怒,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宋安心这样利用你,把你当刀子,你察觉不到吗?” 尽管范春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姐姐那么好,温柔的跟我说话,在我父母不管我的时候给我零用钱,还给我找住的地方,就算被利用,我也认了!” “反正我是未成年人,法律会保护我,就算我杀了人,最多关几年就会把我放出来。”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