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刚结婚那会儿,高冷莫测的厉千澈主动跟自己说话,陪着自己,宋安宁一定心花怒放。
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但是现在,她早就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也不是心思单纯的小白花,对厉千澈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做法,已经免疫。
那些上位者之所以能上位,哪个不是有手段的?
这会儿的厉千澈,看上去十分有耐心,似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
但她心里清楚,厉千澈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更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太多时间。
总这样被他软禁着,没办法跟孩子们好好玩,始终是个遗憾,安宁想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索性直面厉千澈,把该说清楚的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自从把宋安宁带到这里之后,厉千澈也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
否则,她怎么会冒着得罪自己的代价逃离。
从前,她不是最喜欢跟自己黏在一起的吗?
说什么:哪怕你不跟我说话,就这么让我静静地陪在你身边,就好。
看来……
昔日种种,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谎言而已。
听到她跟自己说话,好看的桃花眼朝她看过来,眼角微挑。
“我想怎么样?”
“想你乖乖听话,老实待着!”
从宋安宁重新出现在南城那一刻起,她就在跟他对着干,处处给她找不痛快。
这让他十分怀念从前那个听话可人的宋安宁。
宋安宁疑惑地望着他,眼底满是讥诮。
自打她被厉千澈带走,这个男人反反复复跟她强调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乖乖听话!
他是她的什么人呐?
凭什么要听他的?
厉千澈算老几!
以前,她喜欢他的时候,他就是最珍贵的宝贝。
现在,她不喜欢他了,他连个屁都不是!
凭什么让她乖乖听他的?
做梦!
体内那根反骨被他激出来,连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凶戾。
杏眼泛着红,像是要咬人的小兽。
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厉千澈,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别想强迫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说完之后,安宁就后悔了。
现在是她有求于厉千澈,说这些无异于激怒男人。
真正激怒了他,没她的好果子吃。
所以……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激怒他之后,立刻闭紧嘴巴,噤了声。
如果激怒了狗男人,她还怎么见到孩子们。
窗外温柔的风荡过,卷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拂过男人如画的面孔。
揉碎了空气中的安静平和,有点点怒火在男人眼底漾开。
似被点燃了的火线,满地都是零碎的火星子。
厉千澈墨色瞳仁里瞬间多了几分凌厉,修长似玉的指尖捏在安宁下巴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白皙的俏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捏碎了这张令他恼怒的脸。
面对宋安宁眼底的倔强,男人轻哼一声:“很好!”
咬牙切齿挤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那你就继续等着吧!”
扔下这句话后,甩开安宁的下巴,怒气冲冲离去。
走的时候,房门被他摔的震天响,连带着墙壁都抖了抖,挂在墙上的油画经不住摇晃,重重跌落。
安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走到掉落的油画前,将它捡起来,重新挂回去。
心上一片冰寒。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果厉千澈一直这样关着她,怎么带三个孩子离开?
狗男人没收报她的手机,找了四个女保镖专门盯着她,寸步不离,连睡觉、上洗手间的时候都有人盯着。
安宁看着满身防备盯着自己的保镖们,无奈的叹息一声。
重新走回窗边,隔着玻璃看向草地上。
只不过……
孩子们已经走了,草地上没有了孩童玩耍的笑声,只剩下清冷。
一如她现在的处境。
她倒是想过报警,让警察处理厉千澈。
但厉千澈没绑着她,也没虐待她,最多只是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而已。
即便报警,厉家的律师也能巧舌如簧替他辩解,根本不可能把他送进去,连拘留罚款都不会有。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她根本不是对手。
叹息过后,安宁重新躺回床上,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