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狭小阴暗潮湿,却是能听到外头的声音。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来,伴着清晰可闻的脚步声,让浅眠的韩谨言立刻惊醒。
抬眼看向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厉千澈个子很高,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是弯着脖子的。
使得这狭小的房间显得愈发逼仄起来,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心上某处地方也被阴暗遮住了。
此时此刻的厉千澈,穿着灰色睡衣,脚上是一双黑色拖鞋,施施然走进来,眸底的光晦暗不明。
他身后跟着几名保镖,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韩谨言看到他们手里的棒球棍,心下一沉,扶着潮湿的墙慢慢站起来,满身防备望着他:“你们想做什么?”
尽管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神情却意外平静,目光幽幽注视着厉千澈,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厉千澈没有说话,仍旧站在原地。
不过……
他身后的保镖却是一字排开,将门堵得死死的。
男人上前一步,冷冽的目光落在韩谨言身上:“你和宋安宁什么关系?”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韩谨言和宋安宁没有关系,为什么两个人会一起出现在厉卓慕的病房?
还是在她带着孩子们要逃跑的时候!
回想起往昔种种,他问宋安宁孩子父亲是谁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反正不是你!
这一切串联起来,便有了答案。
六年前,宋安宁就婚内出轨了!
韩谨言已经站直了身体,平静的望着他,眼底慢慢有笑意漾开。
“既然厉先生这么在意我和她的关系,又何必拘着安宁不放?”
“放手成全,也是一种大度!”
“厉先生不是个狭隘的人。”
灯光昏暗不明,落在厉千澈风光霁月的脸上,使得这男人身上气场愈发强大,仿佛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浑身透着阴冷。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厉千澈脖子上一些细小的痕迹。
尽管光线不好,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些痕迹是什么。
有些是吻痕,有些是指甲抓出来的新伤口。
作为一名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所以,厉千澈这是迫不急待向他炫耀战果来了?
一刹那间,男人心头的怒火被点燃,手也握成了拳头,挥拳砸向厉千澈。
可惜的是……
厉千澈虽然穿着拖鞋,行动却一点儿也不慢。
三下两下便压住了韩谨言的拳头,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嘲讽:“这么没用的男人,宋安宁不会喜欢的!”
刚才在卧室折腾了宋安宁六个多小时,他心里的那股熊熊之火消了个五六成。
这会儿,看到韩谨言这么没用,又消散了两成,心里畅快不少。
就是不想让韩谨言痛快。
这话,恰好戳中韩谨言的痛处。
他喜欢了宋安宁八年,直到现在也没能表白。
宋安宁甚至连表白的机会都没给过他,每每察觉到他要表白的时候,她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
厉千澈这话,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韩谨言登时就怒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安宁她喜欢你吗?”
“也许以前是喜欢过你,但是现在,她早就不喜欢你了!”
厉千澈跟他对了几拳,丝毫不落下风,讥讽他的话也没停过:“至少,曾经爱过。”
“刚才我还睡了她!”
只要想到宋安宁带着孩子们逃跑就是为了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就恨不得弄死韩谨言。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如果弄死了韩谨言,宋安宁一定会恨自己。
因此,把韩谨言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便把他扔了出去。
扔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
――――
医院
厉千澈把厉卓慕交给了徐阳。
碍于这位小少爷的身份,徐阳一直恭恭敬敬哄着他。
但厉卓慕并不打算买帐,安阿姨被臭爹地带走,走的时候臭爹地表情很难看,他很担心安阿姨被爹地打。
便不停央求徐阳:“徐叔叔,爸爸把安阿姨带去了哪里?我能见到他们吗?”
静脉注射有段时间了,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小家伙的烧已经退了一些,人也精神了一些。
身上有了点力气。
眼下,他最想做的事就是――
找到安阿姨,好好保护她!
徐阳不知道厉千澈的打算,也不知道他会把太太带去哪里,只是觉得总裁是在意太太的,应该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