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凰这个马甲披得成功又失败。
失败之处在于——
几乎所有与她相熟的人都认出了她。
比如两眼放光的卫言欢、比如欲言又止的大师兄。
再比如……不远处额角抽动的霍渡春。
成功之处在于——
三句话，她吓哭了除此以外所有人。
尤其是被她捏着脖子的小鸡师兄。
此人哭得真心实意，哭得崩天裂地，哭得无以为继。
一个人，却哭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底下欺负人的其他弟子也处于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神秘人又是桀桀一笑，“哭，哭什么哭？刚才在下面不是笑得很开心吗？老夫的手摸得你不舒服吗？”
两眼放光的卫言欢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旁的大师兄更是咳得天崩地裂。……师妹，要不还是上大号说话吧。
不远处的霍渡春已经彻底背过身去，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被千凰掐成小鸡的弟子哭声一停，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呜呜，放开我……”
千凰已经不耐烦了，虽然是同宗之人，但这些人三番五次地在她面前作妖，她又不是个没脾气的，肯蒙个面已经是替万兽宗保留最后的体面了。
若是这些人再不滚，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让这些人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其他人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气势变化，就连空中扑腾的小鸡师兄动作都是一停，颤巍巍地应道：“滚，我们这就滚，祖宗，您先放我下来吧……”
话音方落，下面灵泉中的人爬上岸，白着脸道：“我们已经离开灵泉了，你快将我们师兄放下来！”
还挺讲义气。千凰冷笑一声，手中力道非但不减，反而更用力了，“让你们滚，是让你们彻底滚出我的视线，你以为只滚出灵泉就完了么？”
“你们弄脏了老夫的洗澡水，老夫已经大方地不跟你们计较。现在你们还敢留在灵泉附近，怎么，是想偷看老夫洗澡？”
几句话粗犷有力，义正言辞，流氓气质拉满。
万兽宗弟子简直被她磨得没了脾气。
……有病吧，谁想偷看几个月不洗澡的老头洗澡啊？？
鸡师兄僵硬地摆了摆手，默默示意底下的人快走。
底下的人一路后退，当真远离了灵泉。
直到那些身形小的快要看不见，千凰才嫌弃似的一把甩开了手上的人。
这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飞快地消失不见。
千凰拍了拍手，这才摘下蒙面，落回地面。
卫言欢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小师姐真厉害！多亏小师姐，要不大师兄就……”
说着，她一拍脑壳，又赶紧回身去扶大师兄，“差点忘了！得先让大师兄进灵泉修养。”
大师兄也朝千凰露出笑意，温和道：“无事，只是小伤，小师妹不用担心。”
千凰不说话，凑近了才看清二人身上大大小小添了不少伤，一看便是魔兽造成的，甚至都不是同一只。
至少三只以上。
才能造成这么多不同的伤痕。
察觉她的视线，卫言欢咬牙切齿地解释。
“本来大师兄都不打算帮他们，都是那些人死皮赖脸，硬是将成群的魔兽引了过来，害得师兄受了这么多伤。我们身上的丹药都在逃跑的时候弄丢了，我好不容易找到帮大师兄养伤的灵泉，那些人还要来抢！”
跟她猜的差不多。
千凰安抚性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没用完的回春丹和聚气丹递给师兄，又将之前用的药粉交给卫言欢。
二人身上的伤都不少，只是大师兄灵力耗尽，更需要滋养内里，而卫言欢身上外伤居多，与其去泡灵泉，不如敷药好得快些。
霍渡春此时也走上前来，千凰指了指卫言欢的伤，对她道：“霍楼主，帮我看着点师兄，顺便帮我师妹上个药，我去去就来。”
霍渡春：“……”指挥她越来越顺手了是吧？
但千凰身形如电，转瞬间已经掠了出去。
……
“不是吧，又来？？”
刚从神秘人魔爪下逃脱的万兽宗弟子正在灰溜溜地赶路，一道熟悉的身影却突然从后方赶上了他们。
领头的弟子又惊又怒，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你、你还想怎么样？”
“老夫就是觉得几位仪表堂堂、少年英才，就这么让你们走了有点可惜。”
千凰摸着下巴御剑而来，目光却落在了这些人身后。
“……”方才遭过她毒手的弟子躲在人群中央，被掐过的喉咙嗓音沙哑，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跟她呛声，“我们都已经滚到这里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能被我追上，说明你们滚得还不够远。”她随口答了一句。
不用听也知道，底下又是一阵敢怒不敢言的小声唾骂。
千凰却忽然发现自己找人时来过此处，这些弟子身后的几棵树上还有她留下的印记。
但此刻，她却不是在看印记，而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