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包间之中。
“你说你认识那两个人?”阴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师傅,徒儿不会骗您。就是他们在夜市上合起伙来找我的麻烦,害得徒儿在街上跪了一宿,若不是被您所救,徒儿的脸都要丢尽了。”带着灰色面具的薄世仁跪在地上,满脸恭顺地对座位上的人说道。
“你脸皮这么厚,还有觉得丢脸的时候?”包间中,另一道女子的声音接过话头,嘲笑道。
薄世仁转头瞪向戴着金色面具,妖娆斜靠在一侧软榻上的红裙女子,僵着脸笑道:“徒儿也不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这般践踏徒儿,根本就是不把师傅您放在眼里啊!”
红裙女子闻言轻笑,端起案几上的酒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面色冷漠的阴冷男子。
“哟,上一届的擂主来了。”
恰在这个时候,斗兽场中热闹的气氛蓦然一停。
喧嚣躁动的声音忽然停下,众人都回头朝着斗兽场的入口处看了过去。
筏采带着银灰色的面具,浑身散发出清冷桀骜的气场,在他身后,千凰一袭红袍,半张脸上扣着黑金面具,怀中抱着小狐狸,气定神闲地进了场。
两人皆是一脸淡然,对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视若无睹,悠然自若地朝着看台上还空着的座位走去。
“他就是上一届的擂主?身边这是带了个什么人?”
“相好的吧?弱不禁风的那样,总不可能是来参加擂台的吧?”
“这种货色,上了擂台怕是只会哭着求饶了。”
斗兽场中一阵哄笑,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飘落,尽是对千凰的不屑与轻视。
筏采周身的空气一寒,正要出手的时候却被千凰按住。
她高坐于看台上,素手微抬,接过十七递过来的一盏热茶,这才掀起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场中议论的众人。
就像是一个事不关己却依然胜券在握的掌局者,不过坐在那里,便是居高临下的主宰。
——诋毁、凝视、嫉妒、厌恶,她照单全收,不屑回头。
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在她这淡然的一眼中,低了下去。
包间中,薄世仁见此再也按捺不住,被他唤作师傅的阴冷男子摆了摆手,他便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
走到包间外,伸手招来斗兽场中的执事,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
黑袍的执事一弓身,缓缓退了下去。
很快,在看台最高的栏杆处,出现了一道衣着华贵的苍老身影,微笑着朝下面的众人挥了挥手。
下一刻,嘈杂的斗兽场中忽然静了下来。
“斗兽场中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小老儿在此就不多做介绍了。方才有一位贵客提议,今夜想玩一场刺激的,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
话音方落,斗兽场便被一阵掌声和口哨声淹没。
黑袍老者见状低笑,继续道:“既然诸位都有兴趣,小老儿这便让人准备起来!”
“今夜咱们采取轮盘制度,诸位座下都有号码,咱们斗兽场上的执事转到了谁的号码,谁就上场,剩下的还是和以往一样,诸位随意下注,赌输赢,如何?”
“好!”
“有意思!”
“就按周老说的办!”
看台上一片骚动,尽是对这种新玩法期待的起哄声。
“今日似乎也有新来的客人要参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可向小老儿提出。”
话落,众人的目光都与周老一起落在了千凰身上。
不愧是鬼市中的生意人,消息灵通,面面俱到,连千凰是新人的事,都已经知晓得十分清楚。
千凰淡然抬眸,正要回答,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毒蛇般阴狠的目光。
她目光一顿,忽而侧头,朝看台南面的一处包间望了过去。
薄世仁躲闪不及,正好与她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独自站在包间外,正好挡住了包间里面的身影,千凰只看到了一片灰色和一片红色的袍角。
四目相对,薄世仁戴着面具的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笑意,即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都看得出他激动的怒火。
千凰唇角勾出一个冷冽的弧度,眸色淡然,不为他的怒火所动。
薄世仁看到她这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就来气,当即面目狰狞,用了传音入密的法子,在她耳边威胁道:“该死的下等蝼蚁,你死定了!”
道貌岸然的声音传来,千凰停顿了片刻,才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眉梢一挑,有些好奇这个薄世仁从哪里来的底气,便故意用同样的方式问道:“哦,你想如何?”
薄世仁眼神阴翳,冷笑一声,恶劣道:“我想如何?我要你和你身边那该死的万兽宗弟子千倍百倍的偿还我当日受到的屈辱!”
“我要你们今日在这斗兽场上暴露身份,丢尽颜面,让你们再也没有机会在我面前猖狂,我还要让你们这些高傲的万兽宗弟子从此在九州再也抬不起头!”
千凰眸色转深,面色比方才还要冰冷。
这个薄世仁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她和筏采师兄当初只是随手教训了他一下,他自己欺负人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