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诉完苦,接下来当然轮到糜竺来诉苦了。 糜竺神情微变,也回忆过去道:“是啊,想当初家父去世之时,竺对于族人争夺家产的事情,也是深有体会。” “唉,人走茶凉。家父在世之时,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凡事都是以家父为主。” “可是家父一走,各个叔伯兄弟立刻暴露了贪婪的面目,六亲不认,只认金银珠宝、房屋地契。” 看着面前两人的精湛的演技,袁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也神情微变,回忆往事道:“唉,看来我们也是同命相连啊,家母家父也是……唉,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大步向前,把生活好过,让家族兴盛起来,光宗耀祖,也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欣慰。” 袁叙的父母也是早逝,既然你们要打感情牌,那我袁叙也跟你们打感情牌。 袁叙止住他们的话头,直截了当地问道:“两位!” “叙刚才的话,不知两位考虑得怎么样?” 糜竺和甄夫人对视一眼,十分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 甄夫人率先说道:“袁州牧,正如刚才妾身所说的,甄家并不是妾身一人说得算……” 袁叙直接打断甄夫人的话,肃声道:“我只想知道夫人你的想法!” 甄夫人停顿了片刻,回答道:“妾身能做主的,只是先夫这一房的支持袁州牧。” 袁叙问道:“不知是怎么个支持法?” 甄夫人娇美的面庞变化数次,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道:“妾身可以带着愿意来襄阳支持袁州牧的族人,举家迁移到襄阳,为袁州牧效力。” 随即甄夫人伸出三个葱白的手指,说道:“并且妾身可以提供现在甄家全部家产的三成来支持袁州牧!” 富甲一方的甄家拿出三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袁叙正欲答应时,甄夫人又补充道:“三成是妾身最少提供的,或许可能更多也说不一定。” 三成?或许可能更多? 袁叙明白了,甄夫人这是让他也拿出诚意来换取她更多的支持。 袁叙心领神会,当即许诺道:“既然甄夫人如此有诚意,叙岂能不投桃报李?” “叙保证只要前来襄阳的甄家子弟有才能者,叙都可以任命官职于他们,绝无戏言!” “而且当世大儒蔡邕也居住于襄阳,可以借机拜师于他,由他传授学问,将来必有所成。” 甄夫人听到袁叙的话,心中欢喜不已。 甄家祖上也是有风光的时候。 数代往上,甄家有出过四个人,并称“四甄”,在当时也是权倾朝野的存在。 甄邯官拜大司马和太保,并且掌管天下兵马;甄丰官拜大司空;甄寻官拜京兆尹;甄心官拜光禄勋。 只是后面甄家人才凋零,没有什么人支持起来,也逐渐走向没落。 不过好在“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甄家还可以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 只不过到了甄逸这代,虽然还能出任上蔡令,但甄逸还早早的去世。 现在的甄家与祖上相比,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 甄家虽然在官场上失利,但是在商场得意,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商界巨无霸的存在。 现在甄夫人听到袁叙许诺可以挑选甄家子弟出仕为官,顿时喜上眉梢,心中压制不住的喜悦。 甄夫人笑逐颜开地说道:“请袁州牧放心,妾身这就返回冀州,带领愿意前来的甄家族人前来荆州。” “还望袁州牧不要食言而肥。” 袁叙故技重施,一脸严肃认真保证道:“且不论我们的关系,我袁叙以祖上袁氏加上四世三公的名义向您保证,叙绝不食言,如有食言,叙五雷轰顶!” 甄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贤婿何须如此,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妾身我还信不过你吗?” 从“袁州牧”到“贤婿”,说明公事已经谈完了。 甄夫人之所以会同意带领着自己的儿女迁移到荆州投奔袁叙,主要是因为有两大原因促使而成。 第一,袁叙开出官职的条件,甄夫人没办法拒绝,她不希望自己儿子,日后还是从事商家。 士农工商,不变的阶级。 第二,可以趁机让甄俨、甄尧拜入蔡邕门下学习,为日后振兴甄家作准备。 第三,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自甄家内部的压力,甄家族人想要争夺甄逸留下来的家产。 甄夫人她的丈夫甄逸年仅二十九岁就离世了;而同样的是甄逸的长子甄豫也早夭。 而甄逸和甄夫人有三子五女,被说成阴盛阳衰。 要想谋夺取甄逸留下的巨额家产的族人,就以此为由造谣甄夫人命里克家人,克死了丈夫和儿子。 所以甄夫人心想与其被他们谋夺家产,不如舍弃一部分的家资,分家迁移到荆州来重新开始。 有袁叙和甄宓的关系,再加上袁叙的誓言,也能立足于荆州。 甄家的事情谈完,现在该轮到糜家了。 刚才在袁叙和甄夫人交谈的过程中,糜竺也从他们对话里,思考了许多,想到了许多。 早前的糜家虽然和徐州陈家、曹家共为徐州三大家族,但是因为糜家商贾出身,一直被另外两家看不起。 所以当袁叙还是南阳太守的时候,糜竺才能毫不犹豫,又嫁妹,又送粮,企图能够和袁叙搭上线。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陶谦成为了新任的徐州刺史,他为了制衡徐州士族,开始重用糜竺。 这样一来,就使得糜竺心态发生了巨大变化,毕竟他的祖业都在徐州,糜竺肯定更愿意留在徐州发展。 能在自己家乡混出头的,谁愿意背井离乡? 只是糜竺先前已经许诺袁叙,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反悔了,不然前期的投资不就全打水漂了,还搭上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