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一抹余晖洒向地面。
唐半偈坐于白马之上,孙影牵着马,师徒二人一路西行而来,远远地看到了凤翔城。
唐半偈开口对孙影说道:“孙影,前面应该是快到凤翔了。”
孙影忍不住回身笑着:“师父,怎么这西行之路,你如此的熟悉?”
唐半偈解释着:“为师幼年的时候曾四处游方,到过此处,所以记得。天色将晚,咱们赶紧进城,找个借宿的地方,明日再继续赶路吧。”
孙影答应了一声,牵着马向前而行。
两人刚刚走到城门前,早有守候在此的两名青年僧人迎上前。
一名僧人打量着马上的唐半偈,试探着上前深施一礼,然后询问着:“敢问师父可是奉旨前往西天求解的半偈法师?”
唐半偈赶忙下马还礼:“贫僧正是大颠,敢问二位是?”
年轻僧人回应着:“贫僧是法门禅寺的僧人,法名聪耳,这位是我的师兄慧眼,我们是奉了师尊生有法师之命,在此恭候半偈法师。”
唐半偈诧异地问道:“我与生有法师素昧平生,他为何要命二位在此等我?”
慧眼说道:“佛门本是同宗,法师贵为天使,又是去往西天求解,造福万民,到了凤翔,我师尊自然要尽地主之谊,款待法师。”
孙影见他们这么说,忍不住上前插话,对唐半偈说道:“师父,我们本来也要找地方借宿,既然人家盛情邀请,咱们就去呗。”
唐半偈略一沉吟,点头应允:“如此就多谢二位,贫僧叨扰了。”
聪耳赶忙地对慧眼说道:“师兄,你陪同法师而行,我先行回去禀告师尊。”
聪耳说完,快步向着城内法门禅寺的方向跑去。
慧眼则为唐半偈和孙影引路:“法师请!”
孙影牵着龙马,跟随着慧眼,走进了凤翔城。
……
法门禅寺的大门前,与数月之前香火鼎盛时期相比,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冷清无比,只有几个和尚百无聊赖地拿着扫把清扫着山门。
生有法师独自郁闷地坐在自己的方丈房内,他的面前摆放着数本经书。
一名小和尚端着托盘走进,托盘上摆放着茶水。
小和尚将茶水放在生有法师的面前:“方丈,请用茶……”
生有法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重重地将茶杯放下,恼火地呵斥道:“这煎的什么茶?味道怎么如此的差?”
小和尚尴尬地解释着:“回方丈,近日寺内香客稀少,原来布施得来的好茶已经喝完,暂时只有这样的茶……”
生有法师烦躁地摆手:“端走,快端走!”
小和尚不敢逗留,赶忙收拾起托盘茶具离开。
生有恼火地看着面前几案上被封印之后,根本无法翻开的经书,低声怒骂着:“经文封了,没得讲了,香客也没了,还要你作甚!?”
生有一把抓起经文,向门口方向抛去。
一青年和尚恰好从外走进,看到经书飞来,赶忙伸手接住。
青年和尚托着经文走到生有面前,柔声劝说着:“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生有恼火的抱怨着:“广舌,为师为什么发火,你不知道吗?经文被封之后,寺内已经没人再来朝拜布施,过些时日,米粮油盐都吃干净了,就得等死了!”
广舌赶忙对生有笑着说道:“师父莫慌,刚才聪耳师弟来报,那大颠和尚已经到了凤翔,正在往法门寺来的路上。”
“他既然是奉旨西行,只要他到了寺内,说不定就有开经之术。即使他不能开经,以他的身份,若能在寺内开坛讲法,也必将引来无数香客追捧,还怕咱们法门禅寺不恢复往日香火鼎盛?还请师父屈尊前去迎接吧。”
生有不快地嘟囔着:“他不过一无名僧人,机缘巧合被奉为天使,还要我亲自出寺迎接?”
广舌劝说着:“师父,咱们毕竟是有求于人……”
生有摆手拒绝:“不必说了,我是断不会出寺迎接。你先去备下礼仪乐鼓,把他接到大殿去候我就是!”
广舌看着生有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无奈地躬身施礼:“尊法旨!”
法门寺的山门外。
孙影牵着龙马驮着唐半偈,跟随慧眼来到。
二人仔细打量着法门禅寺,只见那法门寺层层殿宇,一眼望去金碧辉煌,甚是富丽。
广舌带着几名知客僧人已经等候在寺门外,看到三人到来,赶忙迎上前。
唐半偈在孙影的搀扶下下马。
广舌上前躬身施礼:“弟子广舌,奉家师生有法师之命,恭迎天使半偈法师。”
孙影听了广舌的自我介绍,心里嘀咕着:嘿,不是说那个生有法师请我们来吗?怎么不自己出来迎接,安排个弟子,跟这儿摆什么谱呀?
“你们既然知道我师父是天使,为什么生有法师不亲自出来相迎?却就让你们几个来?”孙影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唐半偈听了孙影的话,赶忙喝止:“孙影,不得无礼。生有法师乃是得道多年的高僧,又是法门寺的住持方丈,能够派人接我们来安歇,已经是很大的情面,怎么还能劳烦他亲自来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