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做饭的手艺一直都很好,松似月很早以前就知道。
依松似月的意思是要出去吃的。
但王倩亲自来了电话,说她学了新菜,感谢松似月的照顾。
她们表姐妹本来见面的时间就少,王倩这么说了,松似月也不好拒绝。
为了让昨天的事情不再发生,松似月从舞团出来后,顾之舟亲自去接的她。
两人到的时候,叶琼早就做好了饭菜。
都是些家常小菜,没什么花样,倒爽口入味。
王倩果然说话算话,亲手烧了糖醋排骨。
排骨色泽金黄油亮,咬一口唇齿留香。
母女俩热情招呼松似月和顾之舟。
顾之舟沉默的时候不怒自威,很有威慑力。
但只要他愿意,跟谁都能亲近起来,他这次看在松似月的面子上没有给叶琼为难。
叶琼和王倩也很分寸,屋子里整洁又清爽。
松似月的练功房也跟原来一样,没有乱动的痕迹。
一餐饭吃的相安无事。
席间顾之舟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左不言在电话里问顾之舟关于离人港的事务,顾之舟回答得言简意赅。
叶琼的脸一下就变了,如果不是王倩踩了她的脚背,她几乎就要当场质问。
吃完饭,王倩连碗筷都没收就送顾之舟和松似月出门。
松似月也察觉到叶琼的不对劲,但她没有明说。
王倩挽了松似月的胳膊:“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姨妈……”顾之舟去一旁抽烟,松似月欲言又止望着王倩。
“你别管她,有我呢!”王倩替松似月整理好围巾,“你又不是没脑子的人,从小那么聪明,这些事不用外人说。”
王倩跟松似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都彼此了解。
这话说得松似月有点动容:“你和姨妈不是外人。”
“我知道不是外人,”王倩笑容温和,“他比你大那么多,我也不好意思当着面叫妹夫,但我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你,好好过日子,自己的主意自己拿,看到你过得这样好,我也放心了。”
“好。”两年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松似月喉咙有些发紧。
王倩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远处的顾之舟:“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嗯。”王倩一直站在门口,等顾之舟和松似月进了电梯,她转身。
刚进门,一只拖鞋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叶琼指着王倩的鼻子大骂:
“没用的东西,你拦着我干什么?你知道离人港值多少钱吗?几辈子,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松似月凭什么,凭什么不声不响就给了别的男人?”
王倩弯腰把拖鞋放好,挽起袖子来到餐桌边,一边熟练地收拾满桌狼藉,一边说道:
“我劝您还是甭惦记,就算几辈子花不完的钱,那是松家留给小月的,跟咱们没关系。”
“跟咱们没关系?”叶琼冷哼一声,“你说得轻巧,我妹妹是松家的媳妇,她还没死,怎么就轮得到她一个晚辈做主了?”
王倩把碗筷放进水槽:“现在是法制社会,轮不轮得到她处理你说了不算。”
“法制社会,你给我讲法律?”叶琼顿时恼羞成怒,“少拿你肚里的那点墨水来敷衍老娘,法律,法律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她亲姨妈。”
王倩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掩没了叶琼咄咄逼人的咆哮。
叶琼一个人唱独角戏没劲,几步上前“啪”地关掉了水龙头:
“死丫头,你也跟我做对是不是?你上个破学把家里老底都掏空了,你要是像松丫头那样,找个一表人才有钱有款的男人,让我跟着享清福,我还用得着为点小钱给别人端屎端尿吗?”
王倩没有说话,沉默地望向叶琼,眼底的冰冷,如寒霜过境。
叶琼很少在王倩脸上看到如此严厉的神情。
她觉得陌生,又有点隐约发怵:“……死丫头,你瞪着一双铜铃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你说得没错,”王倩扯了一张吸油纸胡乱擦着手上的水,“但是你别忘了,我掏空的是爸爸的家底,不是你的。还有,你端屎端尿的那个不是别人,是跟你血脉相连,我的亲小姨,你不愿意伺候她,有的是人伺候。”
王倩性格一向温和。
嫌少这样疾言厉色。
叶琼一时也没了底气:“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生气什么?她是我妹妹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王倩把吸油纸扔进垃圾桶,“要是被我发现你胡来,我立刻让小月撵了你。”
“撵我,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被撵走,你有好果子吃?”
“我跟着你更没有好果子吃,”王倩语气冷冷,不带任何情绪,“我通知你一声,下个月我考完就会从这里搬走,小月也不容易,别老给她添麻烦。”
“你要搬走?”叶琼刚压下去的火苗又蹭得窜起来,“我这样奴颜婢膝为的是谁?还不是想为你博一个好前程,你看松似月这家底,随便拨个给我们住的房子就这么高级,你考上法官,你表妹夫做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