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松似月皱眉。
松似月从来没有见过叶琼的丈夫,她对那个姨父的所有认知,都来自眼前的叶琼。
“是的。”叶琼说着眼眶跟着红起来,她用手胡乱一抹,“别提了,那老东西不得好死,我反正打定主意这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叶琼有个女儿叫王倩,比松似月大两岁,松似月于是问:“姐姐毕业没有?”
一提起女儿,叶琼的眼睛亮了亮:“研究生刚刚毕业,现在在老家复习,准备考法院。”
“大法官。”松似月笑了笑。
“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我没关系没背景的,只能靠她自己。”
“现在编制都很公平,姐姐专业好,不会有问题的。”
“但愿吧!”叶琼叹了口气。
“姐姐准备考哪个城市?”松似月问。
“就考临江,临江是大城市,发展前景好,我们老家你也知道,开车十分钟就走完了……”叶琼说着到这里眼神暗淡下去,“都怪我没用……帮不上她什么忙……”
“既然考临江,就应该早点过来,找个辅导班稳妥一些。”
“好,我给她说。”叶琼笑容勉强。
松似月本来想问叶琼要一个王倩的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你住哪里?”
“我住酒店,行李箱是我今天才拿过来的。”叶琼有点紧张。
“哪家酒店?”
“就……就是医院对面的快捷酒店。”
松似月没有说话,叶琼不安起来:“我知道酒店不干净,你放心,我已经去药店买了消毒酒精,进医院就往身上喷,不会把细菌带着妹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松似月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我这里有一套空置的房子,距离医院也近,你要是不嫌弃就搬进去住。”
“不嫌弃,不嫌弃。”叶琼一个劲点头,如获至宝把钥匙揣进怀里。
松似月点点头:“姐姐在老家备考不方便,你让她也过来。”
“好好。”叶琼的眼睛又红了。
叶家两姐妹的眼睛长得特别像,松似月一看到她就老想起叶喜:“你照顾我妈妈,我每个月都会给你钱……”
叶琼像是被烫了一样,连忙摆手:“我不要钱,钱我不能要,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求你原谅,就是图个心安……”
叶琼说着,眼泪跟着砸下来:“当年的事情,姨妈对不起你,那时候你姐姐上学,那老不死的又好赌,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没有办法才……”
叶琼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抹泪。
松似月没有那么大度能说出原谅她的话。
但叶琼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照顾叶喜的事实,也不能忽略,她沉默片刻,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
叶琼连连道谢,胡乱扯了纸巾擦眼睛:“现在看到你这么好,我也安心了。”
松似月把烤鸭推到叶琼面前:“吃饭吧!”
“好好好。”叶琼连忙给松似月夹菜,“小月,你也吃。”
正在这时候,松似月身上的手机响了。
那天的会议没开出个头绪,接下来每天都有股东去顾之舟办公室闹。
说顾之舟再不买股份,他们就卖给别人了。
乌烟瘴气吵得顾之舟脑仁疼,他准备去医院接松似月吃饭,顾管家却说松似月跟叶琼出去了。
顾之舟瞬间紧张起来,立刻拨通了松似月的电话。
松似月语气温柔:“喂?”
“在哪里?”顾之舟声线不是很稳,他在走路。
“跟姨妈在外面吃饭,你吃了吗?”
语气柔和,没有任何异常,顾之舟稍微放下了点心:“没有。”
这个回答让松似月多少有点意外:“都过饭点了,怎么还不吃饭?左秘书没安排吗?”
“我想跟你一起吃。”顾之舟打断松似月的话。
松似月微微一愣,紧接着柔和的笑意就从眼角荡开:“那我把位置发你手机上。”
顾之舟言简意赅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松似月放下手机,招呼服务员过来加菜。
叶琼惴惴不安:“姑爷要过来?”
松似月全神贯注看着菜单,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叶琼立刻大口吃了起来:“那我快点吃,吃完先走。”
“又不是没见过面,你吃你的,不用管他。”松似月说。
叶琼胡乱扒完饭菜,擦嘴的时候试探地开口:“小月,有件事情,你别怪姨妈多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
“就加这些,”松似月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你说。”
叶琼接过服务生手中的热毛巾擦手:“离人港是要开发了吗?”
松似月眼神变了变:“是。”
“你别误会,姨妈就是随便问问,”叶琼立刻摆手,“那是你的嫁妆,可不能给姑爷。”
松似月端详着叶琼的表情,后者眼神真挚,不像撒谎,她于是说:“我的他的有什么关系?”
“不行,可不要这么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年轻情热,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手里没钱谁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