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似月大喜:“你的意思是,我妈妈醒了?”
谭阳点头又摇头。
松似月着急不已:“到底怎么回事?”
谭阳于是说:“不一定,手术中她能用眼睛对刺激进行回应,但昨天在ICU我又进行了观察,发现她又对刺激没有反应了。”
松似月知道,谭阳一定有了结论,否则不会这么正式跟自己谈,她于是说:“我有心理准备,谭医生你有话请直说。”
谭阳于是点头,说:“那好,我就直接告诉你我的判断,我跟国外的那个朋友沟通过了,阿姨这种情况只能靠外部刺激唤醒肌体。”
松似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音也跟着抖动起来:“你的意思是,想要唤醒她,只能不断折磨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疼痛?”
谭阳搓了搓脸颊:“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我可以联系我那个朋友过来做一次会诊,当然你还可以拒绝。毕竟这种治疗方式,这在我们国家还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国外也还在实验阶段。”
谭阳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松似月泼了个透心凉。
怎么可能?
她怎么忍心?
松似月根本不用去想,单从谭阳的犹豫的眼神中,就能感受到那种治疗方式是多么的痛苦。
“你可以考虑一下,”谭阳继续说,“即使她能完全清醒过来,康复过程也是漫长而煎熬的,毕竟躺了两年,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萎缩,想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不是那么容易。”
松似月点了点头:“我再想想。”
“好。”谭阳说。
***
从食堂回来,松似月一直愁眉不展。
顾之舟开完会议后,亲自过来接她,当时松似月正坐在病床边握着叶喜苍白的手。
这两天她不仅熬红了眼,脸色也苍白得不像话。
顾之舟甚至觉得她盖上被子往那里一躺下,那气若游丝的样儿,比叶喜还像植物人。
“这么晚怎么过来了?”松似月说,“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情况怎么样?”顾之舟,把大衣递给顾管家。
“姑爷放心,我妹妹的病已经稳定了……”叶琼搓着手讨好地抢上一步跟顾之舟搭话,被顾管家抓着胳膊给拖了出去。
“吃饭没有?”顾之舟走到松似月身后,大手搭在她薄消的肩背上。
“我吃过了,你呢?”松似月松开叶喜的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我在公司吃的,你吃的什么?”
“谭医生带我去食堂吃的鸡汤面,”病床边只有一个位置,松似月站起身,推着顾之舟去沙发上坐。
她这样坦诚,顾之舟心里有点吃味,但也不好说什么。
“你不要误会,他是给我说妈妈病情。”
松似月想给顾之舟倒水,被顾之舟拦了:“我不口渴,你接着说,岳母的病情怎么样?”
松似月看了看病床上的叶喜:“咱们边走边说。”
顾之舟也跟着站起来:“好。”
“小月,姑爷,这就走了?”叶琼不死心,还想跟上来,顾管家门神一样把她挡了个结实。
电梯里没别人,松似月便将谭阳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给顾之舟说了。
末了她说:“我知道妈妈或许也想早一点醒来,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
“岳母不会怪你,”顾之舟摸了摸她的发顶,“这样的治疗方式太不人道,国内不会允许的。”
临江的夜晚太美了。
璀璨的夜景像无数闪烁的星辰。
顾之舟单臂搂着她,松似月就觉得无比的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毫无畏惧。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了。
松似月连熬了两天,冲进浴室随便洗了洗就上床休息了。
她这一夜睡得太瓷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9点了。
顾之舟没走,但已经换好了西装,双腿交叠坐在小几旁喝咖啡。
从接管顾氏集团以来,顾之舟一向勤勉,除了晚上做狠了松似月,才会不上班。
然而昨天晚上,两人只是相拥而眠,并没有什么旖旎:“怎么还没去上班?”
松似月揉了揉眼睛。
“醒了?”顾之舟跟着站起来。
为所欲为
松似月胳膊搭在眼睛上,闷声“嗯”了一声。
锦缎一样丝滑藕臂和奶白的肩背就那么暴露在顾之舟眼前。
她有轻微的起床气,以前在家娇养出来的毛病,两年前父母接连出事,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那些娇气的任性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被顾之舟惯着,那些小毛病竟然有了卷土重来的苗头。
是好的预兆。
顾之舟愉快地想。
他伸手把她的漆黑如瀑的黑发捞起来:“想睡就再睡一会儿,不着急。”
松似月摇头:“我要先去医院看看妈妈,下午还要去舞团,下周还有演出。”
“忙人!”顾之舟在她额头亲了亲。
他爱死了松似月刚睡醒的模样。
松松软软的,每一个慵懒的眼神,都像邀请和暗示,暗示自己可以自由驰骋,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