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忙乱,卢丽婉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伺候他的小宫女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道:“我的好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外边又热又乱,您肚子里还有金贵的龙嗣呢,需小心仔细才好。”
卢丽婉扫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小宫女吓了一跳,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不敢!”
卢丽婉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子,对下人从无怜悯之心。她觉得自己惨,就常常把心头的闷气撒在伺候她的人身上。
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卢丽婉神色冷漠地看着小宫女磕了十多个头,才开口道:“你去给我要一盆冰来,晚上太热了,我睡不着。”
小宫女心头暗暗叫苦,这让她去哪里找冰?
每天能领到的冰都是有份例的,因着她怀孕的原因,比其他人还能多领一份,今日的却是没了。
如果是平常时候还好一些,可如今院子里分明正忙碌着,谁有功夫理她呢?
小宫女偷偷用眼角余光瞧着卢丽婉,见她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只好应了下来这份不知该如何下手的差事。
见到她离开,卢丽婉转身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裙,又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我就准备好的锦匣,正大光明地捧着它出了院门。
锦匣里是她早就收拾好的细软,都是在正阳宫里这两年多以来偷偷给攒下的。
里面有立刻就能使的银票、碎银子、铜钱,值钱的金珠、珠钗等物,都是没有宫中的标记,可以兑换成银钱的宝贝,还有几块可以充饥的糕点。
就连锦匣本身,也是用紫檀木做的,急需时也可以换几个钱。
她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就想着要逃离。准备这些东西,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卢丽婉想得很清楚,她如果抱着包袱出去,肯定会被人盘问。但捧着锦匣不一样了,其他人看见只以为她是奉命去送东西。
她本来就瘦,再捧上锦匣把肚子一遮,若非仔细去看,就不会发现她是有身孕的女子。
果然,她离开的过程非常顺利。在今天晚上,没有人在意他的动向。
出了院子,卢丽婉分辨了一下方向,目标明确地朝着西南侧的一个院子而去。
那里,住着淮南王一家。
和帝后院子里的灯火通明不同,淮南王的院子里清风雅静,只有廊下挂着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
卢丽婉扣响了院门,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问:“谁?”
崔太后没有告诉秦牧望自己的计划,只打发人来,让他今天晚上门户紧闭,切勿理会外边的事。
自从崔太后失势之后,秦牧望的地位就变得十分尴尬。
他既不是闲散宗室,又缺乏足够的能力成为拥有实权的王爷,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王府里还住着宗正寺的主簿,京城的世家贵族跟他往来,都要先掂量掂量皇帝的意思。
这么一来,淮南王府虽然不至于门可落雀,却渐渐在京城里失去了影响力。
此时有人叩门,就让淮南王的人十分提防。
“奉太后娘娘之命,给王爷送东西来。”卢丽婉撒谎道。
一听崔太后遣来的人,紧闭的门便在卢丽婉眼前打开了。
进了门,卢丽婉跟着领路的太监沿着游廊前行,在小厅见到了秦牧望。
秦牧望能力平庸,但并非蠢人。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会没有丝毫察觉。可是崔太后提前知会过他,他不敢违逆母后的意思,只好强忍住好奇,心里却胡思乱想。
在卢丽婉到达之前,他正在园子里来回踱步,伸长了脖子望着外面,恨不得生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崔太后终于遣了人来,秦牧望心头大喜,忙道:“快宣,快宣!”
只是,在见到卢丽婉的一瞬间,他就觉出不对劲来。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卢丽婉一通,秦牧原神色不安,喝问道:“你不是母后的人!你是谁?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卢丽婉不慌不忙地施了个蹲礼,道:“小女子是正阳宫中的卢采女,因想见到王爷,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王爷见谅。”
她进宫没多久就被韩皇后收在正阳宫中,秦牧望并不认识。
但见她谈吐得当,进退有度,秦牧望便在第一时间相信了她的身份,奇道:“你不好好的待在正阳宫中,跑来见本王是什么意思?”
卢丽婉拿来她用来遮掩肚子的锦匣,道:“王爷请看,小女子有了身孕。”
秦牧望更觉诧异,连被她欺骗的恼怒都去掉了三分,问道:“既是怀了皇嗣,你更应该好好在宫里养胎,怎会跟来祈祷法会?”
卢丽婉跟他对答了几次,听见他这么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古人都难对付。
怪只怪,她之前遇到的对手太强,竟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眼前的这一个虽然也姓秦,却是个蠢的,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想不明白。不过对她来说却是好事儿,证明她真的来对了。
“小女子,并非自愿进宫,更不想替皇上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