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原接过她手中的木花,仔细地别在鬓角侧面。与之并肩的,是一只镶嵌着红玛瑙的流苏簪,竟然也毫不逊色。
“好了。”秦牧原道。
“谢谢王爷。”卢雁依笑容娇美,满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看得旁边的人羡慕不已。
这还是那位冷酷无情的王爷吗?在卢雁依面前他是如此的深情款款,体贴周到。
“王爷,我和公主说好了,要去她的府上赏花。”卢雁依道。
秦牧原“嗯”了一声,道:“晚些时候我来接你,等我。”
看着他离开,福宁公主笑道:“见到三皇婶和皇叔如此恩爱,我都想招一名驸马了。”
“公主金枝玉叶天姿国色,若有招驸马的心,这天下好男儿岂不是任你挑选吗?”卢雁依看着她说,“也不知哪一位才能有如此福气。”
韩夫人也道:“公主看上谁,那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好事。”
福宁公主至今没有招驸马,听见他们这么说也只是笑笑,其实个中缘由她自己最清楚不过。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她想要找一名合自己心意的夫婿,确实是难上加难之事。
再说了,如今大局未定暗潮汹涌,她并不想受了束缚。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背后的势力纠缠。
待他们一行人离开后,学堂的少年们也从练武场散去,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晋王爷的英姿。
“他好厉害!”
“他是王爷呢,出入都有侍卫跟着。为什么能这么厉害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家的护院比他差远了。”
聂小满听在耳里,满满都是骄傲,与有荣焉。
其余的人都离他有好几步远,在散去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孤独。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晋王爷是因他而来。
有这么强大的靠山,让他的心很充实,哪里还在乎同伴的目光?
正这么想着,一名身形与他相似的少年走到他跟前,问:“听说你父亲在汴州就认识了晋王爷?”
聂小满大力点头,少年又问了一些在汴州的事情,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对做好了交不到朋友的聂小满来说,不失为一种意外收获。
福宁公主办的临时宴饮之时,韩皇后使人来传话,结束后她便进了宫。
“母后,可是寿康宫有变?”
韩皇后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她,点了点头道:“寿康宫的宫女传话出来,说因天气暑热,太后体弱晕过去几次。”
福宁公主冷哼一声,道:“太后体弱?”
崔太后一向精心保养,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对她自己的身体再精心不过。就算被圈禁,也没有短了她的衣食。
韩皇后掌着后宫,对各宫的耗费最了解不过。
寿康宫只是失了自由,崔太后享受的仍然是太后的份例。看在血脉的份上,皇帝并没有把事情做绝。
“你我都知道,只怕崔家会以此做文章,在朝堂上给皇帝压力。”韩皇后说出心底忧虑。
崔太后被圈禁不到三个月,惹了不少事情出来。再这么下去,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和高一鸣不同,崔太后毕竟是正武帝的亲生母亲,一个“孝”字压下来,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肆意妄为。
福宁公主细细思索了一番,道:“不如,请父皇把太后送出宫去疗养避暑。”只要崔太后不在后宫里,就能避免许多险恶。
既是有避暑这个由头,朝臣也不好干预皇帝家事。
韩皇后眼睛一亮,道:“我儿这个法子极好。”
崔太后也没想到她会作茧自缚,看着韩皇后的眼神里仿佛淬了毒,阴恻恻道:“你们倒是真的孝顺。一个个在皇宫中享福,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扔到外面去。”
韩皇后笑容温婉,道:“母后你误会媳妇了。甘泉寺乃佛家圣地,往年您不也时常前往礼佛吗?想来,身子一定会养好才是。”
崔太后不再言语,只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她。
几日后,韩皇后亲自将崔太后送进了甘泉寺后山一座禅院中。对外宣称太后娘娘在此疗养,实则换了个地方圈禁。
秦牧原带着卢雁依去了一趟甘泉寺,前前后后都走了一圈。
两人爬上山头,眺望着山脚下那座古香古色的禅院,相视而笑。
此处景色怡人,从他们的地方望下去,那座禅院的地形与古柏庄极为相似。都是一个独立的山头,仅有一座石桥和外界相连。
石桥两侧,都由正武帝派遣的侍卫把守着,是出入的必经之地。
“王爷,只要过了明年秋猎,你就可放心了。”卢雁依道。
秦牧原握着她的手,微微颔首,道:“希望如此。”
自从卢雁依跟他讲过她的梦,知道了皇兄会在正武三十一年遭遇意外驾崩之后,他就一直悬着一颗心。
他做了很多事,目的都是为了保护皇兄平安。
莫氏兄妹离开京城、高一鸣伏诛,崔太后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已去了大半。没有武力军权,正武帝又在明里暗里削弱周睿的势力,应当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只不过,他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一切是否太过顺利?
顺利得让他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