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若草一眼,把手里的食盒递出去,甚至不敢碰她的手。
若草拘束地接过来,对着卢雁依匆匆行了个礼,便涨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往厨房去了。
秦牧原知道卢雁依要把若草配人后,便轮番让他的护卫到院子里来办事。
古越便是这个过程中,和若草看对眼的人。
两人基本已经定下,秦牧原便越发爱差使他到院子里来,大事小事传话等等,如今都是古越在跑腿,为的就是让他和若草多多相处。
他们的儿女情态瞧得卢雁依掩口一笑,提着裙子踏入房门。
梅染放下门帘,跟在她身后。
卢雁依转身看着她,笑道:“梅染啊,你看看若草如今也不错,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嫁人呢?”
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放弃说服梅染。
梅染抿嘴一笑,道:“每个人喜欢过的日子不同嘛,奴婢就爱跟着主子。若是主子嫌弃了,奴婢才会走。”
知道说服不了她,卢雁依也就干脆不提了。
秦牧原既然不回来,她便简单地用了晚饭,洗漱后换了寝衣,歪在床头看话本子。
沙漏默默流淌着,更深夜阑之际,秦牧原才回了房。
卢雁依披上外衣起身,秦牧原忙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别忙活,我这一身酒气,先去洗了来。”
“喝了这许多,我让人煮醒酒汤来。”卢雁依道。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寝衣,秦牧原才觉得一身都舒坦了,搂着她把醒酒汤一饮而尽,说起事情来。
“叶乐程在京畿大营里,如今深得高一鸣的信任。今儿见了我便说,高一鸣在拉拢他,想把他和背后的武国公府都拉到自己的势力下。”
武国公府虽然没落了,却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军中有不少老人。
“叶将军在金吾卫跟过王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卢雁依问。
秦牧原赞道:“不愧是我娘子,一针见血。”
他借着酒意轻薄了她一回,才道:“今儿叶乐程便跟我讲,高一鸣要他交投名状,彻底断了和我的联系。”
高一鸣却不曾知道,叶乐程和秦牧原有着过命的交情,是怎么也不可能背叛秦牧原的。
卢雁依一听,便顾不得秦牧原作乱的大掌,道:“那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没问题。”
秦牧原忙安抚她道:“在京城,高一鸣还想用叶家这颗棋子,就不能逼着他来刺杀我。”
“我们已经商议好了,制造一些冲突,公开撕破脸就好。”
卢雁依想了想,道:“这事急不来。算算日子,端午后福宁公主的赏花宴最好。”
太急了,就显得假。
叶乐程毕竟跟过秦牧原,又因为汴州一行才得到提拔,就算要翻脸不认人,也不能太快。
秦牧原赞同地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先铺垫一二。赏花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起赏花宴,他笑了起来,问:“依依,还记得去年的赏花宴吗?”
“臣妾怎么不记得?”
卢雁依笑吟吟道:“王爷送来的花,还夺了花王呢。福宁公主对我示好,也是看在王爷的份上。”
秦牧原抚着她柔嫩的肌肤,感慨道:“那会儿,本王还担心惹得依依厌恶呢,就连换庚帖时都不敢上门瞧你。”
他将卢雁依放在心里十多年,从最初的感激到想娶她进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改了想法。
不敢面对她,是去年此时秦牧原的真实想法。
“王爷。”
卢雁依在他腿上转了个身,看着他道:“王爷为何总看轻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闺秀都想嫁给你吗?”
秦牧原抱着她,埋首汲取着她身体里的幽香,道:“再多也不是你。”
面对绝对不能失去的人,他才会患得患失。
卢雁依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轻声道:“那么,王爷难道不知道自己生得有多好看吗?”
就如此刻。
秦牧原穿着的寝衣是她亲手替他裁的那件胭脂色绫罗,服贴地勾勒出他劲瘦紧实的肌肉,锁骨在衣襟中若隐若现。
黑发红衣,美得格外惊心动魄。
秦牧原抱着她抬起头来,黑眸中如有星光坠入,深深地看入她的眼,动情唤道:“依依……”
耳鬓厮磨,此时无声胜有声。
红色寝衣从肩头无声滑落,落入黑的夜,缠绵旖旎。
一转眼,阳春三月已过。
或许是上天怜悯汴州遭了水患,今年格外风调雨顺。
卢雁依在长亭送走了郭夫人和郭佩兰,一转身,只见秦玄棣握着马鞭落寞地站着,眼神痴痴。
秦牧原走到他跟前,道:“你若是舍不得,不如同去。”
京城这个大漩涡,秦玄棣走得越远越好。
他知晓秦玄棣的脾性光明磊落,与淮南王府那家人格格不入,绝无可能掺和到崔氏的阴谋中去。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远走。
到了安北都护府,说不定还有上阵杀敌立功的机会。
秦玄棣一听,两眼发直,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