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南气焰嚣张,卢雁依却掩着嘴笑了起来。
笑声悦耳,如银铃一般,在这份剑拔弩张里越发显得格格不入。
“笑什么?!”
陈东南恼羞成怒,踏前一步,道:“本来见你生得娇滴滴的,爷还可以赏你做个小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言一出,王府护卫尽皆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肖想我们王妃?
陈家众人越发摸不清他们的来路,均面面相觑不敢发作。
秦牧原一对凤目眼神锐利,脚底生风,身影倏忽来回。
“啪!”
陈东南被这一耳光打得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入灌木中奄奄一息。
秦牧原毫不留情的一击,他根本承受不住。
敢辱卢雁依,找死!
秦牧原缓缓收回手,淡淡问:“还有谁?都来试试。”
陈家不过是盘踞一方的豪强,哪里见过这等功夫,俱都吓傻在当场,知道这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其中一名妇人嚎叫一声,扑向生死不知的陈东南。
另一名肥硕男子上前拱手,道:“不知是何方贵人大驾光临,我陈家又何时得罪了阁下?”
他是陈家的现任当家人陈彪,当年想讨宋氏做小老婆的那位,是他父亲。
秦牧原不屑解释。
他如今胸中只憋着一股闷气,只想要泄愤。
陈家越不长眼越好。
卢雁依却知他性情中有偏激执拗的一面,只怕他执着起来伤了自己。
陈家是什么东西,不值得。
她后退一步,将霜月带到陈家众人跟前,冷声问道:“这位霜月姑姑,你们可认得?”
陈彪一见,便变了脸色。
父亲当年做的事他当然知道,并没觉得欺负一个没有依靠的婢女有何不妥。
他接任陈家后,更是常常去为难霜月,以此去讨父亲欢心。
没想到,她竟然搬来了靠山?
识时务者为俊杰,对方打上门来,陈彪便想着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再报复回来不迟。
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来到宣城还想耀武扬威?
就算是猛龙过江,到了他的地盘也得老老实实蜷着!
他心里有了计较,态度谦卑地拱手道:“宣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一位,还真不认得。”
先来个抵死不认再说。
秦牧原“哈哈”一笑,脸上却看不见半分笑意,冷冰冰掠过全场,让王府护卫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自打王爷娶了王妃后温和了许多,就没有这么可怕过。
今儿,王爷是动了真怒。
“王爷。”卢雁依轻轻叫了他一声,神色担忧。
秦牧原深深呼出一口气,按捺住内心暴躁,道:“都给我绑起来!”
“是!”
王府护卫齐齐松了一口气,一阵鸡飞狗跳后,陈家众人全都俯首就擒。
“给我搜,一个都不能放过!”
罪魁祸首还没出现,怎么能轻轻放过。
在一众陈家人的惊恐目光中,王府护卫身手利落地进了后院,搜寻起来。
陈彪被反剪着双手按在地上跪着,他旁边便是陈夫人。
“老爷,我们惹到谁了?”陈夫人瑟瑟发抖问。
陈家在宣城耀武扬威了几辈子,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他们。
“我管他是谁!”陈彪咬牙切齿,恨声道,“敢这样对我,看我不弄死他!”
真当他们陈家无人?
没过多久,陈彪的父亲陈宏业和陈老夫人都被押了出来。
两人养尊处优,活得心宽体胖。
一见他们,霜月便咬牙切齿地扑上去。
她眼睛不好,但这两个仇人,她化成灰了也认识!
陈宏业被制住,只好任由她拳打脚踢。只是霜月身体不好,有些捶打不动。
秦牧原见状,指了两名护卫上前,将陈宏业揍得鼻青脸肿,才稍稍解了点心头郁气。
“王爷,押去县衙吧。”卢雁依低声劝着。
不是杀人越货的匪徒,他们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杀了。
陈家既然是如此毫无规矩的家风,那就押到县衙里治罪。
别的不提,光是辱骂王爷这一条,就是死罪。
见秦牧原点了头,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吩咐护卫将人都捆起来,押着去往县衙。
正值过年,陈家这里的热闹很快便传了开来。
一行人押着陈宏业等人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许多老百姓围观。
见到往日作威作福的众人,如今全被捆着,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便抄起最顺手的东西,朝着他们砸去。
卢雁依想得没错,陈家早就犯了众怒。
只不过,因为陈家势大,又养着家丁打手,百姓们只好忍气吞声。
“大家,听我说。”
卢雁依用力击掌,道:“有冤屈的,今儿有冤申冤、有屈报屈,咱们衙门见!”
“当真?”
“走!陈家那小子,还调戏过我媳妇!”
“年前陈家还拖走我家最后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