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棣接到消息,想到郭佩兰那对明媚的双眸,两眼都笑成了月牙。
从王府进宫的一路上,他都一迭声地催促:“母亲,我们走快些。”
淮南王妃心头不悦,道:“这么几年替你相看了无数闺阁,你怎地就看上了郭家刚认回来的小女儿?从小失了教养的人,怎么能做我们王府的儿媳!”
对郭佩兰,她见过几面,并不满意。
听说从小被卖,后头虽然入了宫,也是伺候人的宫女,卑贱得很。
在淮南王妃心里,郭佩兰就算被认回了郭家,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低贱。
她就闹不懂了,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放着大把尊贵的世家女不挑,偏偏一眼看上了这种出身的人。
“母亲,她怎么就不能了?”秦玄棣满不在乎,道,“您不是常说,儿子高兴就好?”
淮南王妃气结,硬邦邦道:“听听人家的意思吧!说不定,只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
秦玄棣喜滋滋道:“一定不会。母亲,您是不是对你儿子没信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呢!”
瞧着他那副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的模样,淮南王妃还真对他生不了气。
到了正阳宫里,发现郭淑妃也在,秦玄棣更是喜上眉梢。
见完礼,秦玄棣问:“皇后娘娘,淑妃娘娘,今儿唤小的来,可是有什么大喜事?”
他这一番伏低做小的姿态,惹得淮南王妃以手扶额,另两人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怎地,淮南王府上竟然能养出秦玄棣这样的好苗子出来。
韩皇后轻咳一声,道:“前几日你来宫里所问之事,皇上很上心,特意让晋王妃去问了将军府。将军府的意思,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出嫁,要多留两年。”
“本宫且问你,两年可等得?”
秦玄棣大喜,道:“不就是两年嘛!有什么等不得。她还小呢,两年后正好长开了,穿起喜服来一定更好看!”
淮南王妃实在看不下去,瞪了他一眼道:“只说两年后,又没说一定嫁给你!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说起喜服来了。”
她压根不愿让秦玄棣娶郭佩兰,听见将军府的提议,更不想把话说死。
两年的功夫,说不定儿子就能遇到别的女子令他心仪。
郭淑妃掩口一笑,道:“都说淮南王府上的二公子真性情,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母亲舍不得佩兰妹妹,便想着两年后再议她的婚事,二公子不必着急呢。”
她得了郭夫人的口信,让她若有机会,便泼一泼秦玄棣的凉水。
说起来,在场诸人中,除了秦玄棣自己,竟没一人盼着这门亲事成真的。
不得不说,实在是一种悲哀。
秦玄棣却异常坚定,豪迈地一挥手道:“行,我明白了!我会等佩兰妹妹的。”
见他如此,郭淑妃心头一阵恍惚,或许他这能成为妹妹的归宿也不一定。
说完事,几人便散了。
晚间正武帝抽空回了一趟正阳宫,韩皇后一边替他捏肩膀,一边把最后的结果给说了:“郭夫人舍不得女儿,玄棣也愿意等。说不得,真是一段佳缘呢!”
正武帝回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皇后辛苦了,替朕操持后宫,还要替小辈操心。”
“皇上说什么呢。只要是为了皇上,臣妾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
这件亲事告一段落,卢雁依听说后也就放开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只是没想到,明明是没确定下来的事,秦玄棣却仿佛得了旨意一般,有事无事都会给将军府里捎东西。
什么出去游玩时偶得的竹器、他自己手工捏的陶瓷小人儿、打猎时捉到的一对锦鸡、庄子里新收的瓜果……总之,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心意满满,让郭佩兰每次收到时,都不免有些心思荡漾。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到当下,奔赴汴州的名单终于是定了下来。除了晋王作为手持天子剑的钦差大臣外,还有工部掌水利的员外郎一人、御史一人,另有辅佐官员及小吏共计十余人随行。
金吾卫中,叶乐程主动请缨随行,正武帝也准了。
事实上,为了这批官员名单,朝中各派系势力暗涌,争夺不休。
大景朝国泰民安,可立功的机会便不多。
朝廷百官各司其职,盼着年底的考评述职,靠熬资历来升职。就是皇亲国戚,没有实实在在的功绩在身,在朝中也就只是个说话没分量的闲人。
之前让正武帝焦头烂额的,并非没有人想去,而是没有合适的人。
他需要能人去平定汴州的烂摊子,而不是让这些人去抢功升职。
听见名单已定,卢雁依开始给秦牧原准备行囊。
从京城去汴州一路上舟车劳顿,除了日常换洗的衣物,她还准备了伤药、风寒药丸等物,顾虑着他这一去不知会耽误多久,连冬衣都给备下,放进去几双厚实的长袜,暖和的皮袄。
“出门在外,比不得在京里。”卢雁依将东西一一指给秦牧原看,“王爷在外需仔细些,差事重要,也要把自个儿的身子放在心上。”
秦牧原瞬也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