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程点头应了,却见秦牧原没有别的交代,愕然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
“不会吧!”叶乐程怒不可遏,“嘭!”的一拳将柳木书案捶得木纹开裂,“太不公平了!”
“那上京赶考的书生,就因为娘子生得美被毛余带人抢进王府。他不服,当场被打得吐血而死!他家人第二年上京寻人,又被抢光盘缠赶出京城!”
“这还只是其中一件!”叶乐程气得双眼通红,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令人发指?人命关天,是补偿就可以的吗?”
秦牧原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叶乐程发泄完情绪,才惊觉是在晋王跟前,忙施礼抱拳:“末将失礼,请王爷降罪!”
秦牧原这才缓缓开口,道:“有罪之人尚未受到惩罚,你何罪之有?你说得没错,人命关天。痛苦已经造成,我们能做多少是多少,总比一无所有的强,不是吗?”
叶乐程不服。
他无法理解正武帝的用意,更不明白后宫里的弯弯绕绕。但既然晋王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此外……”秦牧原沉吟片刻,徐徐道,“还有一事,需你亲自去办。”
叶乐程精神一振,道:“请王爷吩咐!”他就知道,王爷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太平盛世,京城里店铺鳞次栉比人声鼎沸,好一派繁华盛景。
在今日,秦牧原再一次成为人们口中议论的主角。
“你说什么,晋王昨儿在宫里歇的?我说过的吧,皇帝最喜欢这个弟弟。”
“我见过他一次,妈啊太帅了!可惜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晋王生得俊,又有本事,能嫁给他的姑娘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吧?”
“谁说不是,卢家祖坟都冒青烟了。”
人们口中那位烧了高香的姑娘,今日才和母亲一起从庄子上回来。
本是奔着散心去的,没想到一去就遇到淮南王找茬。虽有秦牧原出面解决,两人也多花了一日功夫来善后,顺便也让卢鸣修在旁边看着,知道一些人间疾苦。
马车在卢府侧门停下,卢雁依被梅染扶着下了轿,便感受到这份与众不同的氛围。
“这都是怎么了?”卢雁依笑着问。
眼前这人人欢天喜地好似过大年的模样,堪比秦牧原前来纳征那日。
金桂早就奉了任氏的命令守在这里,听卢雁依询问抿嘴一笑,道:“九姑娘辛苦了!大夫人准备了接风家宴,还请四夫人、九姑娘、十一少爷过去。”
他们刚回府,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通常不会这么急。
再说了,不过去几日庄子上,又不是什么遥远的地方,哪里需要接风?
金桂笑吟吟道:“大夫人都安排好了,只管随婢子来,是天大的好事儿呢!”
贺氏一头雾水,卢雁依扶着她的胳膊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瞧瞧怎么样?”
因是家宴,贺氏便各赏了两位伴读一个荷包,让他们各自回家。
卢鸣修拉住卢雁依的手蹦蹦跳跳,好奇地问:“姐姐,会是什么呢?”
其实,卢雁依也在心里感到好奇,不过就离京几日,能有什么大好事?况且,这件事看起来还跟她有直接干系。
金桂引着几人往云鹤堂而去,经过待客的小厅,直接到了任氏的卧室外间。
这是极亲昵的举动。
初夏时节,纱帘都揭了起来,清风穿堂而过。梅瓶中插着的芍药花怒放着,暗香盈满屋。
任氏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常服,见几人来了忙招呼道:“离开宴还有几日,就咱们几人,先说说话。”
金桂领着几名丫鬟伺候着三人坐下,上了茶水糕点。
任氏握着卢雁依的手,笑眯眯道:“你们才刚回京,估计是还不知晓呢。我这便先讨巧做个报喜鸟,也沾沾喜气。”
卢雁依忙道:“大伯母万莫如此客气,折煞侄女了!”
贺氏也道:“她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有什么事大嫂只管吩咐。”
“哪有什么事?”任氏笑道,“今儿一大早,晋王爷从宫中出来。如今这京里恐怕都知道了,王爷得了圣上亲眼。”
“要我说,依依真是个有福气的好姑娘!”
任氏将卢雁依上上下下瞧了又瞧,满心满眼都是说不出的满意。
晋王这门亲事,卢家起初除了狂喜外,颇有些诚惶诚恐。
无他,晋王在民间的名声跟那几桩血案连在一块,听上去就令人害怕。虽然他有一个“京城四大公子”之首的名号,却都知道是因为他的风姿绰约、姿容俊美的缘故。
对他本人,知之甚少。
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天底下姓秦的破落户还少吗?不受宠的皇亲,日子过得还不如那平头百姓呢!
秦牧原除了金吾卫大将军这一皇上随时能收回去的虚衔,连实缺都没有。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个空有名头的花架子。
而如今则不一样了!
正武帝的做法,摆明了告诉全天下的人,晋王就是他最看重的弟弟。要知道如今皇室有封号的、仍在京城的,就只有淮南王与晋王。
淮南王是正武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