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妈丝毫不惧,阴着脸道:“我儿子都毁了,我怕你?”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卢丽婉道,“要么嫁进来,要么脸上刺字,二选一。”
“不,不可能!”
卢丽婉害怕得一哆嗦,道:“这件事你不能都怪我!要怪,你得怪二房的卢雁依啊!是她答应了我,又说话不算数!”
她心知肚明,一定是卢雁依拿到苏梓涵的认罪状后交给了金吾卫,苏梓涵才会这么快被定罪。奈何她没办法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但她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卢雁依也休想独善其身。
牛氏立刻附和,道:“对对,对!你来找我们的麻烦,算什么事?”
“我不管。我找的人是你不是二房,答应我的人也是你。”苏姨妈冷冷一笑,心道:这家人都当她是傻子吗?今儿晋王亲自到卢家来下聘礼,她得多蠢才会去找卢雁依的麻烦。
她拍了拍软轿栏杆,示意两名腰圆膀粗的婆子将她抬起,伸出三根手指头道:“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苏姨妈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丽婉威胁道:“若是三天后没有答复,除非你这辈子不再出门。否则,迟早会给你额头上刺上字。”
苏姨妈离开后,四面八方的喜庆喧嚣声在此刻格外刺耳。卢丽婉委顿于地,一张脸死白死白,手掌心被她掐出了血痕。
她不甘心!
凭什么好事都是卢雁依的,坏的就落在她头上?!
那个小贱人,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反手就把自己卖了。去他的善良纯洁!作者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写的善良女主?
卢丽婉哪里知道,原书中的那位纯善高洁的卢雁依已死在了上一世。活过来的,是要找她索命的地府幽魂。
牛氏发怒,一连摔碎了好几个杯子,满院子下人皆战战兢兢,心里不免有些怨气:同样是卢府,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分到了二房,沾不到喜气不说,还得担惊受怕,真是晦气。
从头到尾目睹的肖氏觎了牛氏一眼,小心翼翼道:“母亲,苏家如今是破罐子破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不知道吗?!”牛氏烦躁至极,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肖氏忙后退了一步,高声道:“母亲息怒!婉婉只要进了宫,就都不怕了!”
牛氏一怔,缓缓放下手来,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怎么就忘了进宫这一茬?”
苏家小门小户,放在往日她哪里会放在眼里?如今不过是拼着脸皮不要,想要咬下自家一块肉来。但是,只要女儿进了宫,难道他们还敢闹进宫里?连晋王都不敢得罪的怂货,哪里有这个本事!
卢丽婉的脸色白了又白。
事到如今,好像进宫却成了她唯一的出路。要不然,难道自己一辈子不出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能躲得了多久。
可是,一想到原作中卢丽婉进宫后的凄惨下场,她就心生畏惧。
更令她感到恐怖的是,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改变了一些事情,主要的剧情线却纹丝不动。卢雁依仍然会成为晋王妃,她看起来依然会进宫。
那是不是说,她注定了避不开写就的悲惨命运?
想到这里,卢丽婉崩溃大哭起来。
牛氏却眼睛一亮,亲自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搂在怀里道:“婉婉别怕,只要进了宫,你就是婉娘娘了。到那时,区区一个苏家,还不是你动动手指头的事?”
她正发愁女儿不愿进宫,可巧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顿时头也不痛了,气也消了,她还得感谢苏姨妈闹了这一场才是。
“是啊,”肖氏附和道,“我们婉婉聪慧过人,天生的娘娘命格,怎么能嫁给苏家那个大傻子!”
两人一番苦劝,让卢丽婉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一开始做的都不对吗?就应该顺应剧情,进宫做一番大事出来,才是自己穿书的最终目的?
别的不提,总不能真的嫁到苏家去吧!
二房这番闹腾,任氏收到了消息。然而今日的大事是晋王亲自前来下聘,其他的都只是细枝末节。便多差了几个人盯着二房,关上门随他们怎么闹,只要不闹到外面就行。
任氏正盯着给晋王准备的宴席,忽然有人来报:“大夫人,宫中来人了。”
哦?这个时候,宫里怎么会有人来?
“所为何事?”任氏放下手中单子,问。
“说是十姑娘入了这批秀女的名册,前来恭喜。”下人回禀。
任氏亲自迎了,奉上了丰厚的赏银,跑腿的内侍满意而去,心道:怪不得卢家的差事大家都抢着来,油水足够啊!
宫中送来的是一张制好的柳木牌,上面刻着卢丽婉的名字。届时,凭这块木牌上轿、入宫,接受秀女遴选。
任氏看着这块牌子陷入沉思。
当日卢丽婉的抗拒历历在目,可这块木牌仍然送来了。是牛氏所为?就这么想让女儿进宫里这个大火坑吗?
她作为大嫂,就算很多时候并不认同牛氏的做法,但仍然必须顾全大局。
“开了库房,挑十匹上好的绢缎和牌子一起送去二房,让他们早做准备。”沉吟片刻后,任氏吩咐。到了现在,过程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