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慕琼和李泽两匹快马赶到江上村。
此时,整个刘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村民大多惊恐不安,探头张望着。
“今年不太平啊,自从那个世子来了,先是这刘章吉的老娘吃鱼吃死了,后面连里尹齐平都死得莫名其妙,这现在,刘家又遭此横祸,哎呀,真是祸害啊……”
沈慕琼将马拴在一旁的大树上,挤着人群,听着闲言碎语,艰难穿行过去。
说什么的都有,嘲讽李泽是祸害的有,觉得刘家有这种结局是为富不仁,遭人记恨了的也有。
把守在门口的衙役见李泽和沈慕琼道了,赶忙将门打开一条缝。
沈慕琼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怪。
寻常灭门案,血腥味飘荡得很远,顺风时半里地都能闻得到。
但是这次的灭门案,整个院子里闻不到一点血味。
“金刚罗汉。”李泽道,“这院子里没有味道,很可能是那罗汉吸血。”
这种可能性很大。
一连两年,罗汉堂造出的金刚罗汉,似乎把整个青州当成自己的餐桌。
起初是被人供养,别人取血。
现在他能自己行动,自己取血也是合情合理。
再往院子里走,景象便如先前避雨那次截然不同。
“之前刘章吉说魏氏死后,就准备依照云姑的喜好重新将院子翻新。”李泽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应该是翻新到一半……”
除了前院正堂保留着,从垂花门往后,所有的厢房都拆了。
花园与地基都和先前位置不同,刚刚搭到一半的木架子,连漆都还没上。
看到这里,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慕琼刚回头,就见到一身暗影衣着的男人,高高瘦瘦,眉星剑目,气质翩然。
他快步走到李泽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叩首在地:“云尘办事不力,辜负殿下信赖!请世子殿下责罚!”
李泽忙俯身伸手:“起来说。”
可云尘自觉无言以对,根本不愿意起来:“属下愧对殿下,无言以对!”
李泽看着他坚决的模样,思量片刻,便松开了手:“昨晚发生了什么?”
云尘这才抬起头:“昨夜一切如常,众人皆是按时休息,属下每个屋子都确认过。然后……属下就在房梁上眯了一会儿,中途还例行起来再确认了两次,但今晨……刚刚睁眼,就瞧见床上的人全都死了。”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沈慕琼追问:“是怎么个死状?”
云尘抿嘴:“面色苍白,外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属下检查了其中两具尸体,不见尸斑,像是被抽干血液,瞬时死亡的。”
“你说你在房梁上,是他们睡的厢房房梁么?”
“正是。”云尘无比悔恨懊恼,“仆人们住的屋子都是通铺,八个人在一间厢房中,因为人多,不易察觉到我的存在,我从奉命在江上村盯着刘家至今,一直都睡在那。”
沈慕琼蹙眉,她看着云尘:“你也是修士吧?”
“属下是青云山内门弟子,下山之后就一直跟随世子殿下。”
青云山,八大门派之一。
既然是八大门派的内门弟子,修为不会低。
也因如此,李泽才敢让他一个人盯着刘章吉一家。
“你先起来吧。”沈慕琼道,“这不是你的失职。能被青云山内门弟子都发现不了痕迹,说明来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安慰道:“你没事就好。”
听到这话,云尘鼻子一酸。
“起来吧。”李泽伸手搀扶,“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直至此时,沈慕琼才忽然察觉,这个云尘和李泽有些相似之处。
两个人的气息都很微弱,弱到如果不刻意寻找,很有可能会被忽略的程度。
她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仿佛看透了沈慕琼的想法,李泽笑着说:“暗卫里,隐藏气息的术法,他是学得最好的。”
原来如此。
沈慕琼点头:“你教的?”
李泽笑而不语,他继续问云尘:“详细说说早上的情况。”
“是。”云尘颔首,“属下发现异常之后,马上就到正堂去了,结果正堂里屋的床上是空的,没有刘章吉,也没有云姑。”
当时天色尚未明朗,屋里像是蒙着一层靛青色的雾。
整个刘家安静得异常。
云尘提着剑,将每个厢房的门都打开,一个活人都没见到。
“我在所有的屋子里都检查了,没有发现他们两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便在整个刘府里来回走了三圈,最终,在茅厕后面,找到了唯一一个生还者。
“那丫头是云姑的侍女,整个人吓傻了。”云尘道,“我给她找了一辆晨起就要入城的马车,让她去青州府衙通知世子殿下,我则把守在江上村的衙役全部喊了出来,保护现场。”
“丫头上马车之前,我曾问过她有没有看到凶手。但她惊吓过渡,只摇头,说不清楚。”云尘说到这,顿了下。
他望着地面,仿佛想起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