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和叶虚谷描述的有一点不同。
“你管这个叫病人?”
看着他医馆后院子里无头狂奔的家伙,沈慕琼和李泽都有点懵。
本以为会是十分血腥的场面,结果亲眼瞧见的时候……
怎么说呢,有点诡异,有点无语。
没了脑袋,他三步一摔倒,五步一撞柱子,但都会自己摸索着再站起来。
“你这个病人的定义,稍微有点宽泛啊……”沈慕琼“嘶”了一声,“他头呢?”
“这我哪知道啊。”叶虚谷蹦出一根手指,指着一旁冷汗直流却站得笔挺的石江,“喏,他送来的。”
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下着。
石江上半身湿透了,又遭了点惊吓,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应该是没了。”他说,“方才有人到衙门击鼓,说是自家的兄弟上山一夜未归,我就带着衙役们往山上赶过去找人。”
他顿了顿,哆嗦着手,指着那仍在狂奔的家伙,一言难尽:“就找到了这个……还有头老虎。”
“老虎?”沈慕琼看着他,本想追问,但看他衣裳还是湿的,便转过身对叶虚谷道,“弄盆炭火,先给他换身衣裳啊。”
“看,我说的吧!”叶虚谷埋汰,“我说让他先换身衣裳,他非要等你们俩先来。”
说完,他上前两步,把袖子一撸。
石江顿觉不妙,语速飞快:“那老虎是白底黑纹路,有一人多高,属下推测,应该是老虎食人了。”
话没说完,叶虚谷两手抓着他的手臂,抬着他就往厢房走。
“那老虎似乎有灵性,瞧见属下扭头就跑不见了,属下追出去大约五百米,但是他身形矫健,跑得着实太快就没有追上,只能将这个……这个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捆了回来,现在还没有通知家属,也封锁消息了,路上没人知晓……”
咣当一声,厢房的门关上了。
听了他叽里呱啦一大堆的沈慕琼,皱着眉头:“你这侍卫,你还是得告诉他,以后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能别追就别追。”她看向李泽,“上次陈家大院那两个身穿妃色外衫的人,我不让你们追,就是因为不知底细。凡人有极限,而妖怪的极限远高于凡人,切不可鲁莽行事。”
她叹息道:“多好的一个侍卫,失了可惜啊。”
李泽眯眼笑起,点了下头:“所言极是。”
但沈慕琼突然就起了几分玩心,歪了下脑袋:“这徒儿的侍卫,我应该如何称呼啊?”
听到徒儿两个字,李泽身子一僵。
他看着沈慕琼,纠正道:“李泽。”
“嗯,徒儿。”沈慕琼笑起,“原来单方面的收徒是这个感觉啊,难怪‘我’那么坚持。”
看着她不以为意往前走去的样子,李泽有些憋屈。
他千方百计想要绕开这件事,怎么绕着绕着,又回到原点了一样。
但他的念头,他的心思,沈慕琼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瞧着院子里这个无头狂奔的家伙,沈慕琼将别在身后的戒尺抽了出来。
上次用起来很顺手,如今她在戒尺一端钻了个眼,坠了个玉石小鹿,挂着白色的流苏。
李泽以为她又要用时间术法,正要制止,就见她一手抡起戒尺,冲着那无头的脖子背后,啪的拍了一下。
光听声音,就觉得疼。
李泽蹙眉,伸出去的手收回了大半,生怕打到自己。
这一下确实管用,那家伙不跑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脖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沈慕琼围着他转了一圈,才又看向李泽:“有笔么?”
原本,她是准备仿照“刑天”的模样,在他肚皮上画个眼睛嘴巴,将就着沟通。
可李泽说什么也不让她画。
拿着诸如“人妖有别,礼不亲授”、“尚未出阁,怎能为男子脱衣画眉”……这种奇葩理由,硬生生把沈慕琼关在了门外面。
最终是叶虚谷不情不愿地在电光火石的威胁下,随手画了两笔。
“你这是坑我啊,这东西谁画他身上,他就认谁啊!”叶虚谷都快哭了。
“这不是挺好。”李泽道,“你新开医馆,缺人手,他正好手脚齐全,帮你扛个箱子什么的。”
叶虚谷哑巴了,“这,这”了老半天,最后嗓子里冒出一股白烟。
他放弃了。
此时,沈慕琼瞧着那有“鼻子”有“眼”,就是缺个脑袋的无头人,问道:“还记得发生什么了么?”
屋内安静了片刻。
叶虚谷胳膊肘撞了一下门口换了衣裳的石江,小声说:“这头都没了,怎么记得啊?”
石江僵着脖子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对他而言,怎么记得都无所谓了,他已经看透生死,看透这个奇葩的凡间了!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试试用刚画在你身上的嘴巴说话。”沈慕琼不急,“头虽然没了,但是三魂七魄都在,定然记得清楚。”
她坐在椅子上,身旁炭火噼啪作响。
不多时,这无头人竟然真的发出声音来:“我在山上,遇到了老虎。”
他愣愣地说着,伸手比画了一下高度:“有这么大,比